旨,他也不能拿佳錦郡主如何。
太后仙逝前,曾留下一道懿旨,稱她死後,佳錦郡主必須住在宮中供奉她的靈位守孝,他人不得打擾,直到佳錦郡主覓得良婿方可離宮,皇上不得干預佳錦郡主婚事,佳錦郡主可自擇良婿。
有了這道旨意,皇上也不敢揹著不孝的罪名難為佳錦郡主,只得讓她一直住在宮中,來去自由。
這麼說,佳錦郡主倒也是自在,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還在鬧市裡逛著,有身後兩名御前帶刀侍衛,她有何懼。
那幾名男子撞倒了佳錦郡主手裡,真是有冤無處訴,只得跪地求饒替自己辯解起來。
“興致全無,回宮回宮。”鬧到這個地步佳錦郡主也覺得意外,突地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的回頭掃視人群,跪了一地的人群中,哪裡還有那抹墨色衣衫的蹤影。
本該最高興的人,此刻已經拐過來了幾條街,奔向了炎日國最大的宅子。
月如鬥盤靜靜懸空,炎日國的夜,總是繁星滿天。納蘭蔻來炎日國半月,幾乎是每日,都見到了這一蒼穹的繁星皓月。
月光如水,繁星如珠。
一張夜幕就像是拉在皇宮頭上的帷幔,華麗不可方物。帷幔下,是最明亮也是最黑暗的皇宮。
天子之怒,三步染血。
衛國雖無這個能力,卻也不能低估他的狠厲,況且衛胄說過,他們不是兄弟。
衛國一直想殺衛胄,之所以現在還一直困著他而不下手,想要的定是駐紮在炎天城的三軍。
只要衛胄不鬆口,衛國便不會先動手,反會盡力維持京城的表面安寧。現在京城已經在他的控制範圍內,他就是要把京城便為一座讓衛胄絕望的死城,然後慢慢的奪回該是他掌握的一切。
皇宮裡,已經灑下了網,只等落網之人,納蘭蔻不是愚笨之人,她不是衛胄的那些兄弟,她不是熱血到不顧自己的生死去捨命相救。
她會救,她在等一個時機。
月光下,納蘭蔻已經褪去了墨色外袍,一身緊身夜行衣把她包裹得就像黑夜中的鬼魅,凹凸有致的身材、空空留虛影的步法、面巾下那雙黑亮的眼睛……都像是黑暗中潛行的魑魅。
就這麼靠近皇宮,肯定會也引人注目。
納蘭蔻黑亮的眸子一閃,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前頭,有一名鬼鬼祟祟剛剛偷溜出宮的公公正朝著自己走來……
納蘭蔻黑亮的眸子一眯,隱到了黑暗的角落。
“小妹妹~可真俊俏,哥哥我啊我真心頭撓…………”身著綠色福壽紋長袍黑色束腰錦帶的公公一路哼著小曲,搖擺的步子就像他此刻口中的小曲一般輕快,他雙手緊緊按著胸口,從那處鼓起可以看出,那裡肯定藏著東西。
又是一個盜竊宮中財物的公公,黑暗中納蘭蔻微眯的雙眼厭惡的一瞪,等著那名公公的走近。
“美啊美妹妹你莫怕……”那名公公搖擺著步子,已經接近了納蘭蔻藏身之處。
“嗚嗚…………”再唱道下一句,朗朗上口的曲調已經變成了嗚嗚之聲,堵在他嘴上的,是納蘭蔻如八爪魚一般緊緊抓在他臉上的手。
慢慢的,就連嗚嗚之聲也不可聞。那名公公已經像一坨泥巴一樣軟綿綿的滑向了地面,納蘭蔻彎腰一抬,在他倒地之前,托住了他的後腦勺,把他輕輕放到了地上。
納蘭蔻的力道掌握得很好,只是把他悶暈了,不會有性命危險。
接著,納蘭蔻用最快的速度脫下了這名公公身上的衣物,把他腰間的牌子繫到了自己腰間。
再走出黑暗,納蘭蔻已經變成了一位白臉俏公公。
她立刻又去了一處最近的鋪子,買了一份糕點,算做方才那位公公出宮的理由。一想有覺得不妥,隨便在一個鋪子裡買了盒胭脂塗到了臉上,掩住了自己一臉的蒼白。又在一處百姓倒泔水的臭水溝裡掏了點惡臭的黑泥巴抹在了層層胭脂上。
公公買胭脂,在京城很尋常,就是在京都也很尋常,故而納蘭蔻才有此舉。
做完這些,納蘭蔻才開始了進宮的計劃。她特意繞了個遠路,沒選方才那個公公出來的門口,二是來到了距那個門口也一段距離的安定門。
燈光昏暗,要照出一個人的模樣,還是簡單,她現在已經可以看見燈籠下那兩名侍衛不耐打著哈欠的模樣,她步步趨行,小心謹慎的接近了那處圍牆,雖說現在她換了裝束,可也大意不得。
果斷還未接近那處大門,守門的侍衛已經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