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納蘭蔻挑了一團飯塞進嘴中,含糊不清的問道,青兒也抬起了頭,等著雲妃繼續道來。
“聽說,現在甘泉宮外,可以跪著大片的大臣。”雲妃聲音又是一低:“也怪妹妹沒用,這是爹爹肯定也參與了。”
雲妃自責的自個兒坐了下來,她是有修書回家,但爹爹似乎已經無視了自己的信,看這兩天宮裡的局勢就知道了,哪個不是人心惶惶,聽說還有李美人鬼魂索命一事,更是讓宮裡烏雲籠罩。
“這是怪不得妹妹。”納蘭蔻輕咬著象牙筷,寬慰的對著雲妃一笑,又低下了頭,繼續吃飯。
“還有一事,現在宮裡鬧得可是沸沸揚揚,姐姐也要小心了,聽說昨日,有幾個宮中的妃嬪美人,都看到了李美人的鬼魂,麗妃現在還被嚇得躺在床上呢。”
“哦……”納蘭蔻繼續低頭吃著飯,沒再搭話,昨晚確實把麗妃嚇得夠嗆,可也沒這模樣啊。納蘭蔻心思著麗妃該是在故意裝病,為激起雲釋天的護花之心,也不用如此啊。
“姐姐昨晚睡得可安穩?現在宮裡人心惶惶,姐姐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恩。”納蘭蔻點頭草草擱下手裡的碗筷,一說起李美人的事,她的軲轆飢餓就被滿滿的恨意填滿,再難動筷,青兒看納蘭蔻放下筷子,不解的望了兩眼,也嘆一聲,放下了筷子。
甘泉宮中,雲釋天手撐著額頭看看几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又看看宮門外跪著的那些大臣,只覺眉心一陣脹痛,君王有君王的尊嚴,但卻不能現在爆發,只能眼看著大臣們連著兩日跪在宮門前。
安公公自外邁進,拂子被插在腰帶間,雙手又是滿滿一疊的奏摺。
“皇上,這是剛剛各大臣們呈上的摺子。”
“放到一邊吧,安公公,替朕磨墨。”
不用看這些奏摺也是關於要求懲治兇手納蘭蔻的,雲釋天讓宮婢把奏摺收到一側,在几案上鋪上了一張畫紙。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做些怡情養性之事,省得看著宮外那一大片大臣們徒增煩惱。
硃筆一點,墨跡一化,揮揮灑灑,雪白的宣紙上,墨跡點點,還看不出什麼端倪,隨著雲釋天手中速度的加快,已然可以看出是一副牡丹圖,牡丹花簇朝天開,一枝一葉具神采,安公公磨著墨心裡讚道,這麼栩栩如生的牡丹圖,可不比那些國手的畫差。
不過這構架,安公公心裡狐疑,莫不只是牡丹圖?
果然,雲釋天在畫好最後一筆後,並未停筆,反而另選了一隻較小的狼毫筆,沾上了墨,在牡丹花簇空白的一角勾勒起來,雖不過幾筆,但已經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的輪廓。
墨也磨好,安公公退到一側,雲釋天手中的筆還在繼續不停的勾勒著,臉,身子,手,細到衣裳上的褶子,腰間的玉佩,都一一畫了出來。
只是,這個觀花的仕女……雲釋天沒有勾勒出她的五官,沒有臉的仕女,怪異得像是一幅畫裡多了陀狗屎,毀了一幅畫不說,更是壞了看畫人的心情。
雲釋天擱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看著畫上這個被他一氣呵成勾勒出的無面仕女。
沉思醞釀了一會兒,他又拿起了筆,在最上角提上了一首詩:“落日餘霞,韶首白華;誰家女郎,青絲難斷;縈迴燕繞,斬情如刀;起舞弄影,月隱妖嬈。”
再次擱筆,雲釋天又覺得不妥,掏出了腰間的絲印,按了上去,至此,他才滿意的看著這副畫,畫中女子雖無面容,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怪異,反覺一種缺失的美。
“安公公,覺得朕這副畫如何啊。”雲釋天一時心情大好,拿起畫軸沾沾自喜,完全沒注意到安公公臉上一閃而過的怪異。
“皇上的畫,當真是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呼之欲出、工力悉敵、別具匠心巧奪天工。”安公公用了一串形容詞去奉承雲釋天,他也看出了這兩天皇上心裡堵得慌,這是在找個樂子,雖然安公公覺得這副畫很怪異,卻也只能在心裡狐疑。
“安公公,說真話。”
安公公見雲釋天有些不悅,頓時兩腿一彎,跪了下來道:“皇上,奴才看著您這畫,確實好啊,比那些國手的都要好。”
這句話也是實話,要不是那個無面的仕女,這副畫足以和當今國手的畫掛在一起了。
“安公公能猜出畫裡的女子是誰嗎?”
雲釋天一聽心情大好,皇上也是需要被奉承的,以往被大臣圍著馬屁拍個不停,誰也會膩,現在那些大臣都在殿外跪著,已經有兩天沒人來拍馬屁了。怎麼一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