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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咬一口,芝麻醬厚膩膩溢位,總會燙痛舌頭,但還是大口的吃,這樣分量的白雲,要吃好幾輩子都吃不完吧?

梁夏用力咽口水。屋裡電話響,莫幹傘接完電話頗為興奮,倆人又開始商量。

“不如給那邊,他沒有病沒有殘,人家出的價也不賤。”莫幹傘這回的主意,提石恩和不反對,掉頭問梁夏:“你屬麼子?”

屬相,那就是問自己多大,梁夏知道艾北屬狗,說小些比較好吧?他想,於是答:“屬狗。”

可是這回他猜錯了。

莫幹傘說:“怎麼看上去不止八歲。”

但提石恩和已經決定做這筆買賣。莫幹傘負責送貨。

還是用原先的破摩托車,但沒有回到火車站,而是長途汽車站。莫幹傘用繩子把梁夏的右手和自己腰帶一起紮緊,外面罩長坎肩,冷眼看去,像是孩子怕走丟,抓著父親的腰帶。

莫幹傘褲兜裡有刀,特意讓梁夏摸,說:“你要是亂喊,就先捅死你!”

長途車窗前方有標著始發地和終點站的木牌,但梁夏認不全那些字。司機也不報站,一路顛簸,土路上揚起的灰塵猶如萬馬奔騰。窗外盡是田野,鮮有人煙,同車旅客多是少數民族,膚色黧黑,說著各地方言,幾乎看不到一張略有身份的臉。太陽追著汽車跑,漸漸超過車速,在地平線隱沒了,星空瞬間點亮一個魔法世界:蒼山遒勁,百花織錦,幽香不絕。客車裡沒有燈光,只有兩三個菸捲的火星明滅,螢火蟲也似。

5 運氣這東西(下)

梁夏一夜沒睡。半夜裡司機曾經停過一次車小解,車上有幾個乘客也下去方便,但莫幹傘沒動。

直到次日傍晚車才到站,莫幹傘找到一家小飯店要了碗麵條,梁夏懇求很久,才被允許喝到口麵湯。莫幹傘快吃完時,小店進來一個壯碩漢子,徑直走到桌邊,瞟了眼梁夏,對莫幹傘點下頭。

莫幹傘說:“先給錢。”

漢子從褲兜裡掏出小布包,莫幹傘接在手裡準備清點,那漢子忽然說:“等下,這貨有問題!”

梁夏軟布袋般靠在莫幹傘身上,嘴角邊不停淌口水。

“翻白眼了。”漢子說,“這可不行。”

莫幹傘也有點發慌,辯解說:“他只是餓。”

漢子不信,莫幹傘便又叫一碗麵條給梁夏吃,梁夏半死不活,莫幹傘好容易才灌進去半碗。梁夏這才睜開眼睛,仍是半死不活。

“是好的。”莫幹傘說,“你看,沒事。”

漢子不依:“我不踏實,你要不先回去吧,換個好的給我。而且這小孩太大了,我們想要兩三歲的。”

莫幹傘說:“那就算便宜些給你。”

漢子問:“便宜多少?”

“減三千吧。”

“減五千我就要!一口價!”

莫幹傘垂頭盤算了一會,表示同意。錢貨兩訖,梁夏還是不能走路,系在褲腰帶上的法子是不能用了,漢子和莫幹傘正在商議,梁夏看見飯桌上的菸灰缸裡給客人用的打火機,悄悄攥在手裡,挪到莫幹傘的坎肩下點燃。

土布坎肩迅速起火,莫幹傘跳起來,連在他褲帶上的梁夏也被拖起來,坎肩燒光,繩子露出來,漢子忙不迭遮掩,連扯帶拽鬆開倆人,飯店老闆和服務員都跑來滅火,有拿桌布的有拿洗碗水的有拿衣服摔打的,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莫幹傘的燒傷不是特別嚴重,但需要去醫院,漢子付了面錢,倆人忽然記起那件最重要的事,然而此時——孩子不見了。

不過是三兩分鐘的事,料想跑不遠。兵分兩路,裡外去追。飯店有前後側門,車站四通八達,載客摩托和小電瓶車烏泱泱到處都是,倆人找了好幾個鐘頭,一無所獲。生意未成,莫幹傘只得坐原來那趟車回去。

梁夏也在那輛車上。梁夏藏身之處是車頂的行李堆。他看著莫幹傘上了車,生怕他爬上車頂翻查。好在莫幹傘沒那麼做。梁夏心裡做了很多準備,假如莫幹傘爬上來逮住自己,自己應該怎樣說才能讓司機和乘客願意幫忙,辦法想了好幾個,最好的辦法還是不要發生這樣可怕的事吧,梁夏忽然想到三朵節那些進香的信徒,於是不停地求三朵保佑,唸了沒幾句,又想自己曾說過自己就是三朵,那麼三朵一生氣就不會保佑自己了,還是拜阿彌陀佛。汽車開進俱融市區,梁夏順著車尾的鐵梯爬下,跳到路面。

這裡是電影院門口,很多人進出,可誰知道會不會從哪裡衝出來一輛破摩托車呢?阿普奶奶住得比較遠,而且就算去了也未必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