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傅廠長家的黑子?”
喬長生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黑子的臉,果真從中找到了一些熟悉的痕跡。他百感交集,又氣又恨地問道:“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真……真是給老廠長丟臉!”
聽到喬長生的話,秦海也想起來了。在他最早見到喬長生的時候,就聽喬長生說起過鋼鐵廠的老廠長傅文彬。正是這位老廠長,在鋼鐵廠瀕臨關閉的時候,指示工人們把所有的機器都用黃油封存好,這才使得鍊鋼車間裡的裝置時隔十幾年還能夠使用。要說起來,秦海能夠這麼快就恢復了鋼鐵廠的生產,傅文彬是最大的功臣。
聽喬長生說,傅文彬在鋼鐵廠關閉之後就被調到曲江農場當場長去了,此後的情況喬長生就不瞭解了。誰能想到,他們在這個遊戲機房裡遇到一個放高利貸的不良青年,居然會是傅文彬的兒子。
黑子大名叫傅志昊,過去經常隨著父親跑到鋼鐵廠去玩耍,因此與喬長生很熟悉,那時候他的小名就已經叫黑子了。喬長生最後一次見到黑子,還是10年前的事情,那時候黑子15歲,與現在的長相有著很大的不同,這也就難怪喬長生一開始沒認出他來了。
從黑子這邊來說,他對於喬長生的印象更是淡漠,只是因為經常在家裡聽父親說起老鋼鐵廠裡的人人事事,他才記得有這樣一個曾經帶自己玩過的叔叔。剛才喬長生放話讓他找自己尋仇,他從鋼鐵廠這幾個字聯絡到了喬長生,於是便喊了出來。
見喬長生已經認出了自己,黑子心裡對喬長生的懼怕消失了。他知道,即便喬長生依然會怒罵他,但皮肉之苦,他肯定是可以躲過去的。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對喬長生說道:“喬叔叔。你是不知道,我們曲江農場這兩年苦得很,我這不是和幾個哥們出來找點飯吃嗎?再說,我爸爸病得厲害。連買藥的錢都沒有,我不到縣中旁邊放點高利貸,我爸爸早就病死了。”
“你說的是真的?”喬長生神情嚴肅起來,仔細觀察著黑子的表情,判斷他是不是在說謊。
“黑哥說的都是真的!”
“我們農場真的不行了,不出來都沒飯吃了。”
“我們現在都靠挖老鼠吃過日子了。”
這時候,旁邊那幾個黑子的小嘍羅也都站起來了,爭先恐後地替黑子做著證。他們也都是曲江農場的子弟,只是因為農場裡沒事可做,所以跑到城裡來廝混。黑子說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的部分在於他們的確是靠幹這些法律邊緣上的事情來掙飯吃,假的部分則在於他們抽菸、玩遊戲,也糟蹋掉了不少錢,屬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秦工。你看這事……”喬長生把頭轉向秦海,不知道該說啥合適了。從傅文彬那邊算過來,這幾個年青人都是他的子侄輩,但乾的事卻又真不是人事,這讓他這個老工人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秦海簡單地問了喬長生幾句,然後轉回頭對寧默說道:“胖子,你先回去。把這塊錶帶回給曉晨,就跟她說是曉東主動還給她的。至於王曉東,你把他先帶回鋼鐵廠關起來,我回來之前,別給他吃飯。”
“啊?!”剛才還樂呵呵站在旁邊看熱鬧的王曉東這才知道自己的厄運還沒過去,偏偏他又被寧默等人打怕了。連跑的膽量都沒有。
秦海把王曉晨的電子錶交給寧默收著,交代道:“胖子,你先帶王曉東去教室拿他的課本,然後把他關在小黑屋裡,逼他抄單詞。”
說罷。他又轉向王曉東,用嚴厲的語氣吩咐道:“王曉東,在我回去之前,你必須一刻不停地抄單詞,我回去檢查你抄單詞的紙,抄得潦草了、抄得不夠、或者單詞抄錯了,我就讓胖子收拾你半小時。”
“秦哥,我做不到啊……我一看單詞就腦袋瓜疼!”王曉東告饒道。
秦海沒有搭理他,只是對寧默說道:“胖子,你給我盯著他,他敢停一下,你就給我往死裡打!”
“好咧!”寧默爽快地答應了一聲,同時向王曉東揮了揮南瓜般大小的拳頭。他當然知道,秦海這樣說只是為了嚇唬王曉東,真往死裡收拾王曉東,恐怕王曉晨就該和他拼命了。
鬱悶得像死狗一般的王曉東被寧默拖著離開了,秦海回過頭,對喬長生說道:“喬師傅,我有個想法。黑子剛才說傅廠長身體不太好,正好咱們今天沒事,你想不想去看看傅廠長?”
“我正有這個想法,就是不知道秦工忙不忙。”喬長生說道。
秦海道:“我不忙,我一直都想去拜訪一下傅廠長,感謝他為鋼鐵廠留下了這麼多裝置。既然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