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難關,恐怕會挫傷他們的積極性。
二來,部委和企業之間的關係是千絲萬縷的,有些部委官員原本就是從企業上來的,還有一些官員可能未來需要到企業去掛職混資歷,還有一些官員想著找企業幫忙報銷一些吃喝的費用,在這種情況下,誰犯得著為了一些大家都吃不準的事情而得罪企業呢?
這種潛規則在中國的各個行業都存在,工業如此,科研如此,教育也是如此。像黎慶這樣的老人,在潛規則中浸淫多年,早已修煉得水火不進。現在乍一聽周以誠說什麼要嚴格要求,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這一次怕是真的。”周以誠道,“陳老師說,這一次政府方面的牽頭人是國家計委的王鴻生副主任,這個人黎廠長應當比較熟悉吧?”
黎慶點了點頭,道:“我倒是和他打過交道,的確是一個比較認真的人。上次他來廠裡調研的時候,問得非常細,很多問題想打馬虎眼都打不過去。不過,他畢竟不是搞技術出身的,石化機械這方面的事情,他能弄得清楚嗎?”
周以誠又道:“他弄不清楚沒關係,他在委員會里還專門聘請了一批專家來負責技術上的把關,其中首席專家就是陳賀千老師。”
“陳教授是你的老師,他應當不會為難我們吧?”黎慶說道。
“的確,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為難我們企業的。”周以誠道。他與陳賀千於公於私都有大量的交往,也瞭解陳賀千的性格。陳賀千做學問非常嚴謹,要求也非常高,但他又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好人,看到企業有困難,往往都會網開一面。如果僅僅是陳賀千來當首席專家的話,周以誠相信京石機是不會受到什麼非難的。
“那你還擔心什麼?”黎慶問道。
周以誠道:“我覺得為難的地方,是陳老師跟我說,他在這個委員會里只是當一個掛名的首席專家,主要的作用就是幫別人擋擋子彈。真正的話語權,他想交給他的一個學生。”
黎慶奇怪道:“陳教授的學生,不就是你的同門師弟嗎?你哪個同學成就這麼大,能夠讓陳教授如此信任?”
周以誠道:“這個人叫秦海,他只是陳老師名義上的學生,並不是真正跟著陳老師做過博士或者碩士的入室弟子。我打聽過,他的最高學歷只是一個省裡的技校而已。”
“技校!”黎慶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個秦海有什麼背景,一個小小的技校生,就能夠得到陳教授的信任,不但擁有話語權,還能讓陳教授甘願為他擋子彈?”
“好像他是陳老師有一次去地方上解決某個技術難題的時候認識的,當時他提出過幾個合理化建議,深得陳老師的好評,後來陳老師就把他收作自己的學生了。至於其他的背景嘛,倒是沒有聽說過。”周以誠對黎慶說道。
周以誠還真沒有打聽過秦海的來歷,雖然陳賀千在電話裡也跟他聊過幾句,但他始終沒往心裡去。在一個沒有網際網路的年代裡,出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秦海在安河省做得風生水起,但在京城知道他的人卻並不很多。即使有些人曾經聽說過大秦集團,也很難把集團的董事長秦海與這個技校生秦海聯絡到一起。
“合理化建議?”黎慶冷笑一聲,“這種會提合理化建議的技校生,咱們京石機不說幾千幾萬,好幾百人起碼是能夠湊得出來的。我看陳教授也是有些糊塗了,為了幾條合理化建議就能對一個技校生這麼信任,還讓他爬到大家的頭頂上去,這不是拿國家的事情當兒戲嗎?
不過這樣也好,老周,你就儘管大膽地去申報專案,好好地找計委要一筆錢過來。至於那個什麼技校生,不用管他。你覺得他在技術上能難得住你嗎?”
“這倒也是。”周以誠的心思也活泛起來了。一開始,他是被陳賀千的警告給嚇住了,這恐怕還是學生時代留下的心理陰影,總覺得老師發了話,就是了不起的大事。現在經黎慶一分析,他覺得這件事似乎比以往更簡單,陳賀千說了自己只是名義上的首席,真正的首席是那個小年輕秦海。以周以誠的本事,對付一個秦海還不是玩兒似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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