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是誰在搞鬼,自然要先從凌世傑身上著手。人家蠱惑訪民到南導來搗亂,不提其他人,單拿凌世傑說事,顯然是有所用意的。簡單說,那就是凌世傑得罪了人,人家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了。
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向凌世傑報恩的一種表現,雖然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向訪民們說的都是凌世傑的好話,但站在容中衛他們的角度來看,當然能夠識別出這是一種更黑的手法。明著是誇凌世傑,其實是給他下了一個套。許多訪民都是得到了陌生人資助的交通費才來到梅安的,容中衛他們粗略計算了一下,對方投入的資金最起碼也有十幾二十萬。能夠拿出這麼大的一筆錢來給南導添堵,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說起得罪過什麼人,凌世傑可就有些暈了。幹他們這行的,哪有不得罪人的,揭黑曝光本來就是得罪人的事情,凌世傑這些年得罪的人不計其數,倉促之間,讓他怎麼想得起來。
“還是從最近的算起吧。”容中衛坐在自己的大辦公桌後面,用手指敲打著桌面,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凌世傑說道。
“世傑,你最近除了小鋼鐵這個選題之外,還做過其他什麼報道?”韓博站在凌世傑身邊,小聲提醒道。
凌世傑說了自己做的其他的幾個題目,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新聞,雖然其中也有得罪人的地方,但明顯不可能引起對方如此大的反應。轉了一圈,最後大家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小鋼鐵這件事情上。
“會不會是那些小鋼廠的老闆乾的?”韓博說道。
凌世傑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我上次是去揭他們的黑,但這次完全是站在他們一邊的,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陷害我?”
“那就是杏川縣政府?”韓博又道。
“也不可能。”凌世傑道。“這次的事情,杏川縣政府雖然表面上聲稱自己支援小鋼鐵治理,實際上對中央工作組是非常牴觸的。我在那裡的時候。他們給了我很多便利,目的就是讓我把事情炒大。給他們解困。”
“中央工作組這邊呢,有可能嗎?”容中衛問道。他們把中央工作組放在最後來討論,是因為一開始就認定工作組不可能這樣做。這種手法實在是太過卑鄙了,中央工作組怎麼可能用這種方法?
凌世傑皺著眉頭,說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覺得,這不像是工作組做事的方式吧?如果是他們對我們的報道有意見,應當是透過上頭來向我們施壓。怎麼可能會這樣做呢?這……這種手法幾乎就是流氓行徑嘛。”
容中衛卻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記得你在那篇報道的初稿裡說到過一件事情,就是所有這些小鋼鐵廠在事先都接到了一些神秘的訂單,誘使他們採購了大量的廢鋼作為原料,這才使得查扣劣質鋼材的行動成為對他們的迎頭重擊。這段內容我在審稿的時候刪掉了,主要是不想太早曝出這個猛料。現在想來,能夠用這樣的陰謀去給那些小鋼廠下套的人,也同樣能夠用陰謀來陷害南導。”
“容總的意思是說……那個工作組的副組長有問題?”凌世傑道,他想起秦海給他的警告,不由得臉上神色微微一變:“容總。聽您這樣一分析,我也覺得有些問題了。前幾天,那個名叫秦海的副組長去找過我……”
接著。他便把秦海和黑子去威脅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做了一個彙報,其中當然省略掉了自己牛烘烘的那些話,只說秦海如何仗勢欺人,根本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
容中衛當然能夠想象得出凌世傑在當時會說什麼硬話,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沉吟了片刻,問道:“你說的那個秦海,長什麼樣子?”
“30來歲,高個子,臉上挺文氣的……”凌世傑簡單地描述了一番。
容中衛又想了想。拉開抽屜翻了翻,然後找出一張圖片。放在桌子靠前的一側,說道:“你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凌世傑和韓博兩個人同時探頭去看,凌世傑自然是為了認人,韓博則完全是出於好奇。凌世傑只看了一眼,就嚷了起來:“沒錯,就是他,怎麼,容總,您認識他?”
聽到凌世傑這話,容中衛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深黑色,他用眼睛瞪著凌世傑,目光中充滿了殺氣。
“容……容總,您認為這個人?”韓博也被容中衛的眼神嚇著了,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也生怕這事殃及到了自己。他戰戰兢兢地問道:“這是誰啊?”
“秦海!”容中衛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他……他本來就是秦海啊……”凌世傑說道,話沒說完,他突然想到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