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事乖張,完全憑興趣喜好治理天下,必會導致‘道’的紊亂。故,一旦他故去,天下必立刻發生騷亂。祖師無一句妄言。”而如今,事實正在一步步印證他的預言。因此可以說,光悅對家康的仰慕,完全是出於他的信念和對秀吉的反感。同時,光悅也是前田利家、利長父子的忠實擁躉。“雖說信奉不同,可是,大納言的大公子內心卻如同涓涓清泉一般純潔無私,對世上美好的東西孜孜以求,我從心底裡敬重他。”
但今日,光悅同利長會面,共同稱揚了家康一番,一轉身,卻在澱屋家聽到截然相反的傳言。
“妄圖謀害內府性命的主使人,就是前田……澱屋是這樣說的?”
“是啊,光悅才大吃一驚。光悅還在想,茶屋先生恐也聽到了類似傳言,方一路胡思亂想著趕了過來。”
“光悅,對於這些傳言,你到底有何看法?”茶屋探身問道。
光悅蹙眉嘟囔道:“茶屋先生,怎會有這種事發生?別人不敢說,但我敢相保,肥前守絕不會幹出那等事來……挑起事端,故意破壞太平,肥前守斷不會如此卑鄙!”
“既如此,定是有人故意製造謠言,企圖離間內府和肥前守。你認為呢?”
“是。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依先生之見該如何?”
“確非小事。”
“有人想讓天下大亂啊。”光悅愈說愈氣憤,兩眼灼灼生光。茶屋四郎次郎則垂首陷入了沉思——在此情形下,一定要保持冷靜,洞察真相,萬不可像光悅一樣失去方寸。
半晌,茶屋方才平靜地笑了,“哈哈,我看用不著那般擔心。”他故意平靜地拿起菸袋。
“不必擔心?怎能不擔心?”光悅大惑不解。
“既然你認為前田並無不妥,那還擔心什麼?不過,我自會把此事暗中轉達內府。”
“茶屋,光悅並非在說笑。你想過沒有,這種無憑無據的謠言能流傳起來,就說明有人正企圖利用它來離間內府和前田,我說得可對?”
茶屋四郎次郎不動聲色:“光悅,你連散佈這些流言的主謀都清楚了?”
“當然知道。”光悅重重點點頭,“這些流言並非出自他人之口,而是長束正家、增田長盛等奉行在造謠。澱屋早已跟我挑明,這些話便是從他們二人口中聽來。”
“哦,奉行居然會說出這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