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學門手藝,熬上幾年出了師,賺了錢就拿回來補貼家用。”
說到這裡,吳天才頓了頓,看著身旁的溫柔,欲言又止。
“大叔,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用不著顧忌。”溫柔心裡好奇,想聽他接著說下去。
“這話不太好聽,怕你一個姑娘家……”吳天才還在猶豫。
“不打緊,你說吧。”
吳天才遲疑了一陣,才訕訕笑道:“窮人家裡沒那麼多講究,有些日子過不下去的,也有讓妻子去大戶人家當乳母的。”
這沒什麼啊!很正常嘛,為啥他方才說話那麼猶豫?溫柔正想著,卻聽那吳天才接著道:“還有典妻的!”
“典妻?”溫剛也好奇道:“怎麼個典法?” “莊裡不少人家窮得沒錢娶妻,還有些人傾家蕩產娶了妻日子卻過不下去了,因而就會將妻子典僱給他人。三五年為典,一二年為僱,典僱時生下的孩子,則歸典夫所有。”吳天才說著笑道:“這話實不宜說給姑娘家聽,不過這也是窮人家沒法子,才出此下策,但凡家裡有兩個錢能過日子,也不至於將妻子都典僱出去。”
溫柔無語,溫剛也無語了。
溫柔無語是沒想到古人這麼講究貞操觀念,竟然還有這種典僱妻子的現象存在。溫剛無語,則是這種八卦聽著太震撼人心了,他雖是窮苦人家出身,畢竟生養在城裡,卻從沒見過有人典僱妻子的。
吳天才見他們都不說話,心裡也有些尷尬,怪怨自己嘴快,連這種事情都說了出來,別驚壞了這兩個孩子,因此沒話找話道:“我那妻弟就是人老實,幹不出這種賣兒賣女典妻子的事兒,才貧困到這般地步,若說起來,我那岳父從前是做小生意的,頗攢了幾個錢,替他娶的這媳婦,雖是小戶人家出身,陪嫁也不少,沒想到如今窮到家當都當光了,連餬口都難起來。”說著,他連聲嘆息道:“我一年到頭趕大車,掙兩個錢也只夠補貼家用,偶爾接濟他們救救急,卻救不了這窮哪!幸虧遇上你們這兩個貴人……”
他說不下去了,溫柔聽了也覺著有點心酸,勉強笑著岔開話道:“買的東西夠了,咱們趕早回去吧。”
楊氏手腳還算利落,溫柔將買的東西交給她後,本想幫著做菜,卻被她推出了廚房,她自己轉身進去了,只聽得叮叮噹噹亂響了一陣,已經殺雞洗菜,做起飯來。
溫柔坐在外頭,看著吳天才分菸葉子給梅有德抽,一時閒著無事,只低頭把玩著手裡的破碗,聽他們嘮叨些年景好不好,日子難過的閒話。那兩個年小的孩子卻光著屁股在祖母的炕床上爬來爬去,鼻涕抹得到處都是,大點的那個女孩,時而進廚房幫幫忙,時而出來看守著那兩個孩子,防著他們從床上摔下來,還不斷輕聲喝斥著叫他們不要頑皮,倒有幾分做姐姐的穩重模樣。
待到飯擺出來,溫柔一看,一隻大砂鍋裡燉著整隻肥雞,在燈光下泛著油潤的光澤。風雞被撕碎了和蒸過切片的臘肉一起滿堆在盤子裡,清蒸的豆腐上面鋪滿了鹹菜,雞蛋加了香蔥炒得黃澄澄的,唯有一碗鹽拌馬齒莧可憐兮兮的縮在桌角,看那色澤就知道滴油也無,只是拿滾水燙了之後,加點鹽拌上就成。
“快吃快吃,都餓壞了吧!”梅有德拿煙鍋子在地上使勁磕打了兩下,笑呵呵的招呼道。
溫柔也不客氣推脫,拿起筷子先夾了一筷鹽拌馬齒莧,吃到嘴裡覺得寡淡無味,原來連鹽都沒放多少。她知道古代鹽挺貴的,看來這戶人家,窮得連鹽都快吃不起了。
“別,你別吃這個。你吃肉,吃肉!”梅有德說著,將那碗鹽拌馬齒莧撈到自個面前,又催促著吳天才和溫剛動筷子。
這時楊氏領著那個大點的女孩將飯端上來了,新蒸出來的糙米飯,不夠白,有點乾硬,但是騰騰的熱氣氤氳了整個屋子,叫人看著心裡暖和。
“爹,要吃!”兩個年小的孩子眼睜睜盯著桌上那不斷散發著香氣的飯菜,邊流著口水邊左右拉扯著梅有德的袖子,卻教他重重一巴掌拍在屁股蛋上,喝道:“客人還沒動筷子呢,去,叫你娘領著你到廚下吃去。”
兩個孩子捱了打事小,眼見到嘴的飯菜吃不著,便是大事了,他們立刻放聲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縱流直下。
“大家一塊吃吧。”溫柔忙拉住要抽身走開的楊氏,又對著最小的那個孩子笑道:“你坐到我身邊來好不好?”
“別,小孩子家不懂規矩,不能由著他們胡鬧。”梅有德連忙阻攔。
溫柔起身,執意將孩子拉到自個身邊坐下,又在溫剛身邊安插了一個孩子,不這樣做,這飯她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