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這是應該的……”沈緣被謝正瑞洩露出來的八卦給驚到了,嘴角抽抽了兩下,才笑道:“臣不敢強留聖上,不過還請九皇子再多坐會,寬飲兩杯。”
謝天謝地謝過沈緣好意,笑道:“天色也不早了,甥兒還是早些回去好了,再說父皇微服出來,身邊帶的人不多,甥兒放心不下,要先將父皇送回宮去,日後再來叨擾吧!”
微服出行?溫柔眼角瞟著那雙明黃色緞靴,很不厚道的想著:他們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微服啊?以為穿得樸素些就叫微服了?還帶著一群宮女太監,穿著天子服色,若是這樣,別人都認不出他是個皇帝,那倒稀奇了。
這頭告別正熱鬧,那頭貴妃與沈夫人執手說著話兒也出來了,沈緣的各房姬妾簇擁在旁,沈夢宜帶著丫鬟跟在後頭,低著臉兒,瞧不清神情,但看樣子心情似乎真的不太好。
溫柔心情比她更糟,因此也沒怎麼留意,只知道跟著別人一塊下跪,道一聲:“恭送聖上、貴妃娘娘和九皇子。”然後再站起來,一大幫子人忽拉拉的一擁而上,將皇帝和貴妃送到湖岸邊,那裡早有預先備好的三頂矯子,皇帝上矯前很有氣勢的一揮手,道一聲:“愛卿留步,早點歇著吧!”
一大群沈府的人再次跟著沈緣忽拉拉一起跪下,看著皇帝、貴妃和九皇子上矯,宮女和太監們在轎旁團團圍侍跟隨,預備到府門前再換乘馬車。
終於,結束了啊——
眼見矯子抬遠,下跪的人都站起身來,溫柔也跟著起身,可是她今兒立足了一整天,先前又跪又站,腿早痠麻了,再經歷了一場驚嚇,心事重重,這會稍鬆了口氣後,腿一軟,沒站穩竟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真倒黴!
心裡鬱悶著,溫柔準備以手撐地站起身來,反正渾身上下早都髒透了,回去肯定得洗澡,誰知這時就有一隻手伸到她的面前。
手型修長勻稱,指甲修得圓潤,最重要的是很乾淨,而且這隻手並不像她想的那樣文氣柔弱,上面竟還有一層薄繭,看那繭長的位置,應該是常年練劍磨出來的吧……
“怎麼,不想起來?”陸策微一挑眉。
溫柔這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忙拉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低頭拍了拍沾灰的裙子,悄聲道:“我有話和你說。”
“一會吧。”他話音剛落,沈緣同當面告辭的兩名陪同官員敘完了話,就已然走過來向他拱拱手道:“陸賢侄,恭喜恭喜啊,聖上親口恩賜你納妾,老夫竟沒瞧出你和溫姑娘是一對有情人。”
他這話一說,沈夢安、沈夢宜和溫柔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好在燈光下瞧不分明,尚可掩飾。
陸策微微一笑道:“世伯快別這樣說,小侄當不起。”
“爹,您不是當真要他今晚納妾吧?那妹妹怎麼辦?”沈夢安沉不住氣了,他覺得不論怎麼看,陸策和溫柔都不像有姦情的樣子啊!先前的事,多半是在敷衍皇帝,難道還要將戲演全套?
方才他在席上的表現就已經讓沈緣很生氣了,此刻話裡又扯上沈夢宜,更是不合時宜之至,沈夢宜也氣得一張臉煞白,待要罵,又要顧忌著身份和風度,實在罵不出口,最後只得恨恨的跺跺腳,轉身就走了。
沈緣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自己怎麼養出這麼個人頭豬腦的兒子?別說眼下陸策挑明瞭說對自個的女兒沒有什麼兒女私情,就便有,皇帝都發了話,他能不納這妾嗎?何況他也僅是納妾而已,又不是娶正妻,官宦大族之家的子弟,除了尚公主的,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到時沈夢宜再嫁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要他這麼熱心著急做什麼?想來想去,恐怕是他自己想納那個姓溫的女子吧!倒沒瞧出來,這女子竟有這樣大的手段,勾得陸策和自己兒子都神魂顛倒!
一時間,沈緣心裡翻騰過數個想法,想要當場痛斥沈夢安,又覺得給自個丟臉,最後只得冷笑了半晌,喝道:“孽障!這兒有你什麼事?還不給我快點滾回房去閉門思過!”
“我說錯了什麼要閉門思過……”沈夢安嘴裡咕噥著,實在有點兒不服氣,但看見他老子氣得連鬍子都快翹起來了,又不敢再說,最後還是被沈夫人給強行拖走了。
沈緣深呼吸了數回,總算控制住了將要噴薄而出的怒氣,向陸策嘆道:“你看我這兒子,唉,又讓你見笑了。”
“夢安只是直脾氣,口無遮攔了點罷了。”陸策垂下了眼。
“唉——”沈緣再次長嘆了一口氣道:“不說這個,你看,今晚你們住在哪好?還是你原先住的雲水軒麼?我立刻派人去收拾一下。這事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