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二十文錢一盒呢!說是裡面添了什麼白芷,可以長肌膚,潤澤顏色,就這麼一丁點,我一個月得抹掉二盒,月錢全花在這上頭了。”
“誰叫你愛美,成天把張臉抹得跟腚子似的雪白……”旁邊的翠容話沒說完,巧兒便丟了面脂去撕她的嘴,笑罵道:“你沒抹嗎?你抹的比我還多呢!來,讓姐姐看看,嘖嘖,一張小臉比腚子還要白了……”
溫柔早就從王嫂嘴裡見識過了古人的彪悍,知道他們雖封建,可是有時說起葷話來,卻也沒什麼忌諱,因此不理她們的笑罵打鬧,只將趙安送她的那盒面脂取出來,問巧兒道:“猜猜我這盒值多少錢?”
巧兒“咦”了一聲,接過去仔細看看,又嗅了嗅味道,豔羨道:“你這盒是摻了蘭草汁的,叫蘭澤,我見有賣的,總得六七十文錢吧!”說著,又仔細瞅了溫柔兩眼道:“你發財了?買這麼貴的東西。”
“哪有發財,買了才後悔。”溫柔攢眉,心想果然夠貴的,要是換成錢,夠給溫剛買不少食物養調上好幾天呢,不禁靈機一動道:“你們要不要,我便宜點轉賣給你們,就算五十文錢好了。”反正這種類似定情信物的東西,她是絕對不打算用的,白擱著也是浪費。
“五十文?”巧兒有點心動,但這東西畢竟不算便宜,她還是有點猶豫。
“賣我吧,我要了!”翠容一向喜歡貪小便宜,見這盒蘭澤根本沒有用過的痕跡,心裡盤算著反正月錢就該發了,買盒來試試也好。女人嘛,最珍貴的就是容顏,本來她們這些粗使丫鬟長得就不算好,平時做的又是粗重活,要是再不仔細保養,恐怕就嫁不到好人家了。
“不行!如花先問我的,我要買!”巧兒一向心高,長相也算靈巧清秀,最肯花錢打理自己,就想著有一天能被老爺夫人挑去上房使喚,先前猶豫是還想壓壓價,此時見翠容壞她好事,心裡一急,就顧不上還價了。
“我先開口說要的嘛!”翠容不讓。
“我再加五文!”巧兒怎肯讓人壓她一頭。
翠容貪的是小便宜,見她加錢,心裡就不樂意了,翻身一骨碌就躺下了,口裡還使性子道:“什麼好東西,又不是沒處買,我才不稀罕!”
巧兒不理她,自顧自數了錢交給溫柔,又將那盒蘭澤嗅了再嗅,這才小心翼翼地放到枕邊,心滿意足地躺下,想著趕緊睡覺,明日一早起來就能試用了。
溫柔得了錢也心滿意足,趕著去洗漱完,躺下睡覺,心裡還在擔心著豆酥糖能不能賣出去的問題,一時半會睡不著。
豆酥糖講究吃起來酥鬆,手拈不散,入口即化,雖然擱上幾天不會壞,但時間放長了卻會受潮,不但看上去溼蔫蔫的不好看,味道也會差好多,不由她不擔心,畢竟目前只有這一條生財的路子,要是斷了,如花那一家就只能出去討飯了。
她想著心事,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一覺甜酣。古代沒有鬧鐘是件讓人頭痛的事情,很容易就睡遲了,幸好她到這裡來了一段時間,每日早起早睡,已經形成了一定的生物鐘,即使一時沒醒過來,那些丫鬟們早起洗漱的吵鬧聲也絕對能將她鬧醒。
第二天一大早,溫柔起了床就急急忙忙趕到廚房,見劉嫂早就在那候著了,趕緊將昨晚睡前想好的幾個菜名報給她,連同要用什麼原料都說清楚,劉嫂這才打發人去買菜,又亂著備早點,好在大夫人的早飯一向由小廚房那裡燉了冰糖銀耳蓮子羹送上去,不需大廚房裡備辦,這才緩出了點空閒,讓溫柔還能偷空拉過小環,詢問她昨天豆酥糖到底賣出去多少。
“只賣掉三塊啦。”小環苦著臉,將十二文錢放入溫柔的掌心道:“她們倒是想吃,只是月錢還沒發下來,沒錢買,只得各買一塊嚐嚐味道,說等發了月錢再多買些。”
要命,鬼知道那月錢到底什麼日子才發!糖放久了要潮掉的!溫柔低頭看著手裡的銅錢,心裡很鬱悶,連本錢都還沒賺回來呀!
“嘻嘻。”小環見她心裡煩悶,忽然又笑了,向她吐了吐舌頭道:“姐姐,我逗你玩呢,你別生氣啊!”
“嗯?”溫柔不解抬頭。
只聽小環繼續道:“其實昨天雖然只賣掉三塊豆酥糖,可是她們嘗過後覺得味道比往常吃的糖食要好得多,正議論的時候,可巧三姑娘聽見了,想著大夫人平素愛吃甜食,動了孝心,拿了一吊錢給我,叫我替她多買些,要送去大夫人屋裡。”
“一吊錢?”溫柔雙眼放光,“夠買十幾斤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三姑娘和大夫人再能吃,也吃不掉十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