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你有什麼想法?”天子強笑道。
“陛下,臣父上次向陛下請退,蒙陛下看重,挽留臣父。不過,臣父畢竟是年過花甲之人,臣等為人子的,不忍再讓他受案牘之勞。既然陛下看重老臣,不放臣父歸老,臣以為,不妨分擔其事一二。臣不才,略知軍事,又蒙陛下授以護衛京師的重任,稍能分擔臣父大將軍之責。臣兄鎮東將軍,也有軍功,也知為政,我兄弟相較,臣以軍事略佔上風,兄長為政更是擅長。臣斗膽,敢請陛下允許臣兄長為臣父左右手,輔佐政事,以臣兄長之才,再加上臣父一旁指點,必能珠聯璧合,百事順暢,更好的為陛下效勞。”
“這”天子猶豫了,曹衝的意思這是要讓曹做副丞相啊,他們兄弟兩人還是想把持著軍政不放手,不是說他們兄弟不合的嗎,這個曹衝怎麼給自己找不痛快?
曹衝接著說道:“剛才張公所說北征糧草之事。也正好交與我家兄長。並無衝突之處。臣斗膽。敢請陛下聖裁。”
眾人又看向了曹衝。天子、張昭等是不解。曹更是糊塗。他這是想幹什麼?只有曹操理解了曹衝地心思。暗暗地嘆了口氣。眉眼之中卻極是滿意。
“既然如此。那就以鎮東將軍為副丞相。佐丞相大人施政。如何?”天子猶豫著說道。
“臣無異議。”曹操首先表態。
曹想了想。這總比冀州牧好多了。副丞相。離丞相也就差一步了:“臣謝陛下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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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副丞相這個位置可微妙得很啊。”龐統皺著眉頭提醒道。
“我知道。”曹衝搖了搖頭,嘆息道:“只是丞相大人心中不忍,他也表露過這個意思,我如何能違背?只好順他的意思了。反正丞相暫時也退不了,我也不能兼任丞相,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讓他做,也未嘗不是好事。”
龐統嘆了口氣,撫須不語:“丞相大人倒底是老了,作事瞻前顧後的。這九品官人法真是厲害啊,天下的世家,都因為這一條而看中大公子了。公子,你那個新政,如果能成的話,的確是造福千秋,可是,阻力也實在太大了啊。”
曹沖默然無語。
“士元,不要把事情看得那麼嚴重。”一直閉著眼睛打瞌睡的張松挑起了眼皮,不以為然的說道:“世家怎麼了?他們憑的一是有錢,二是以經術壟斷做官的途徑。現在有錢的人哪兒最多?荊州益州,就連交州揚州也不比冀州少,公子說得對,光從地裡刨食,能刨出幾個錢來,他們積累了幾代人的財富,比不上荊州中等的商人做幾年的成果,這有錢一條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至於經術,襄陽學院、長安學院的經術早就成了一門普通的學問,我荊益交揚有幾個縣令、太守是因為經術而做官的?這兩條去了,這些世家就是一紙老虎,公子,你說是吧?”
曹衝撲哧一笑,張松把紙老虎這個詞倒是理解得很透澈,不過話說得也對,這些世家確實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
“丞相大人擔心的是什麼?是曹家的富貴,是他的子孫,你沒看他和兒孫們在一起玩得那麼開心嗎?如果他知道有人為了當皇帝,會對他的子孫不利,他還會容得下這個人嗎?”張松冷冷的說道:“公子自己不當皇帝,不就是因為皇權是一劑穿腸毒藥,不僅害人,而且害已嗎。丞相那麼聰明的人,豈有看不透此理?”
龐統笑了,他瞅了一眼張松,擺了擺手笑道:“你別跟我擺著一張死人臉,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沒有說不對啊。我這不是為公子擔心嗎,大公子做了副丞相,丞相大人一退,他就是明正言順的丞相,到時候公子要行新政,豈不是更難?”
張松也笑了,他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盡然。副丞相就是副丞相,做了副丞相,未必將來就是丞相。丞相大人過世之前,一切主動權都在丞相大人手裡,不管是公子的驃騎將軍也好,大
個副丞相也好,都是丞相大人一句話的事情。至於世之後,那就得看誰能繼承丞相大人的事業了。丞相大人指定了誰,誰就有絕對的實力,丞相大人放棄了誰,誰就一無所有。”
他頓了頓,轉向曹衝說道:“公子,你做得對,眼下一切都以討得丞相大人的歡心為第一位,其他的都不重要。依我看,公子十全十美,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仁慈,沒有表現出丞相大人看重的殺伐之氣。”
曹衝苦笑了一聲:“難道讓我去宰了親生兄長,才叫有殺伐之氣?”
“不必。”張松搖了搖頭道:“就象當初的孫季佐一樣,又和那個房陵城外的于靖一樣,有時候殺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