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盧嘉棟的目光一凜,長久以來主持大廠工作的領導氣勢不知不覺的散發出來,正在忙著搬東西的杜兵也忽然感到氣勢有些不對頭,抬起頭目光不由得為之一怔,一道莫名的壓迫感從心底裡莫名的生出來,
這讓他很是有些吃驚,要知道類似的氣場,他只在一些視察沈城廠的高階領導身上才體會到,可是面前的年輕人明顯還不到三十歲,怎麼可能會具備這種威壓的氣勢?然而還沒等杜兵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時,盧嘉棟的話音便在空曠的車間內驟然響起:
“你是鏜工還是撿破爛的?你學過操作規程嗎?懂得什麼叫磕碰嗎?”
杜兵絕不是省油的燈,可是卻被盧嘉棟行家的口吻,凜然的氣派給鎮住了,就這樣愣愣的好片刻,杜兵方才回過神來,剛想要說什麼,盧嘉棟卻是先他一步,來到鏜床前,隨手拿起一旁的白毛巾在上面一抹,潔白的毛巾即刻成了黑色。
盧嘉棟槍口是的目光直瞄著杜兵的腦門子:“你就是這麼保養裝置的?把這個毛巾掛在你的機床上,直到下次我來檢查,直到擦不出灰塵來,再把它換成新的!”
這時見苗頭不對,車間裡已經有一大群工人圍了上來看熱鬧,而盧嘉棟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繼續說道:
“明天我叫裝置處給每臺機床掛上一條白毛巾,以後檢查你們機床的保養情況如何,就用這白毛巾說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想要不喝西北風,就都給我認真起來!”
盧嘉棟嚴厲的喝聲,伴著那久居上位的威壓,硬是將周圍的一些人震得說不出話來,而作為當事人的杜兵和張德彪的臉更是青一陣,白一陣,雖說他們在車間裡並不是最優秀的,但也不是任誰都能夠揉捏的發麵團,
而且還是還是被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狠狠的當中訓斥一頓,這要是傳出去,他兩的面子還往哪擱,想到這裡,杜兵也不管盧嘉棟的威壓是怎麼回事,脖子一梗,死死的盯著盧嘉棟,旋即冷冷一笑:
“你算老幾?廠長都不管,你管個屁,怎麼?今天想練練?”
說著,杜兵臉上的橫肉一抽,下意識的將袖子挽了起來,站在他身旁的張德彪也是臉色鐵青,將手中擦汗的毛巾往一邊鏜床的把手一搭,也學著杜兵的樣子開始準備,盧嘉棟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想要的動手的樣子,臉上浮現出淡然的冷笑,瞥了一眼搭在扳手上的毛巾,衝著張德彪揚了下脖子:
“你搭毛巾的閘把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
“上邊不是有說明?”
“一大堆洋字碼,看不懂!”
“你在這臺機床幹了幾年?”
“四年。”
“這麼說,四年你都沒動過這個閘把?”
張德彪聞言搖了搖頭,便在這時杜兵沒好聲氣的捅了張德彪一下:“你小子怎麼又犯渾了?跟他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兩拳下去看他還說個屁!”
張德彪也是一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流利的回答面前陌生青年的話,總覺得那雙漆黑沉悶的眸子一掃過來,自己就不由自主的要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杜兵看著一臉茫然的張德彪,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我妹怎麼看上你了!”
說完,便轉過頭盯著盧嘉棟,猙獰的一笑:“行,你小子行,什麼都懂是吧?”
“至少比你懂?”
“還牙尖嘴利!”
“那你說說那個閘把是幹什麼?”
“你他媽明知道這裡沒幾個人明白那東西是幹什麼,就來故意刁難人是吧,你看我不”
說著,杜兵已經掄起拳頭,可還沒等他動手,一道喝聲便在身後驟然響起:“兵小子,住手!”
聞聽此言,杜兵先是一愣,旋即回過頭,見到來人後,杜兵的臉上即刻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洪洪洪主任,你不是開會去了?怎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第二車間主任洪軒,見到這個車間裡最讓他操心的刺頭又搞出動靜,眉頭不由得微皺:
“還不回來?再不回來我看你小子又要作上天了,你這又是唱得哪一齣?信不信我回頭告訴你家老爺子,看不打折你的腿!”
“別別您可別跟我家老爺子說,再者說,今天這事也不怪我,要不是這兩個新來的在這兒瞎搗亂,我也不會這樣!”
“新來的?”
洪軒怔了下,這才順著杜兵手指的方向看到盧嘉棟和宋曉旭兩人陌生的年輕人,不由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