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松所問的人腦袋中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印象。因此一問三不知也就再平常不過了。
胡慶華雖然不知道,但也給趙如松指了條明路,那就是去找盧嘉棟,按胡慶華的說法盧嘉棟不但在技術上數一數二,而且在為人處世和往來交際上也有著過人之處,而且盧嘉棟在桂溪省的軍工系統中也有著不錯的人脈。或許問問他能得到一個較好的答覆。
聽了胡慶華的話,趙如松也想起自己離家時老伴兒的叮囑,所以打定主意去找盧嘉棟問問,只不過他原定是在今天晚上為盧嘉棟專門舉行的歡送宴上問,可沒成想盧嘉棟的行程突然提前,中午一過就要出發,得到訊息的趙如松趕緊拉著胡慶華來到盧嘉棟這裡,以便問個究竟!
“這個人是我多年前的老友,也可以說是我趙如松的恩人!如果沒有他。也沒有我的今天!”趙如松言辭懇切,說道“老友”和“恩人”時,層層的皺紋不由得顫動了幾下,眼神中也透出一絲期許:
“所以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聽說他被分到西南某軍工廠,所以我想問問嘉棟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人!”
“趙教授,先不急,咱們坐下來說吧!”盧嘉棟對趙如松這樣的老一輩技術專家一向很敬重。他們有問題或困難找到自己,只要盧嘉棟能辦到的都會盡力幫他們解決。正因為如此,雖然距離出發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但盧嘉棟卻沒有因此而拒絕,而是很客氣的讓趙如松坐下來,接著給他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趙教授,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呢?”
坐下來後的趙如松也知道盧嘉棟時間有限。雖然盧嘉棟神色如常,但站在一旁的劉亮卻不住的抬起胳膊,看著自己的手錶,臉上難掩焦急的神色,趙如松其實是個典型的技術宅。在為人處世方面不如常人那般專營和精明,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看到劉亮急切的神色,怎能不明瞭,於是在盧嘉棟話音剛落之際,不由得抱憾的說道:
“嘉棟,我是不是來得有些唐突了!”
“趙教授,您儘管說,我的時間夠用,耽擱不到什麼事的!”盧嘉棟說著,臉上露出自信而燦爛的笑容,而趙如松聽了盧嘉棟的話後,不由得感激的看了盧嘉棟一眼:
“嘉棟,我”
“趙教授,慢慢來,喝口水再說吧!”見趙如松猶豫起來,盧嘉棟便笑著繼續安慰的說道。趙如松與盧嘉棟一起工作了大半年,尤其是兩人一起完成了行動式火箭筒發射方式的攻關工作,所以趙如松對於盧嘉棟的為人很是瞭解,所以聽了盧嘉棟的話後,趙如松也不再猶豫,而是繼續帶著些許期望的說道:
“他叫楊弘毅!”
“楊弘毅?”聽了這個陌生的名字,盧嘉棟漆黑的眉頭擰到一起,不過趙如松的話並沒有就此停下來,而是又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便繼續說道:
“其實早前我跟楊弘毅雖然認識但談不上多熟,直到我們都被定為右派,被安排到勞動農場改造學習後,我們倆才彼此相熟相知,成為好朋友”
趙如松眼睛中帶著點點淚光,講述著關於楊弘毅多年前的往事,原來這位楊弘毅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中國航空動力學和空氣動力學的奠基人之一,早年留學歐美學習先進的航空技術知識,新中國成立後毅然決然的拒絕了美國多家航空巨頭的高薪挽留,帶著“航空興國”的夢想回到了剛剛成立不久的新中國。
雖然當時中國整體航空工業水平可以用一窮二白來形容,可是楊弘毅並沒有就此而氣餒,而是紮下心思從一點一滴做起,逐漸將中國的航空工業從無到有的建立起來,中國第一架自主生產的螺旋槳飛機、第一架噴氣式飛機、殲六戰鬥機的國產化、強5強擊機的初始設計及論證方案提出等等中國航空工業具有里程碑似的標誌**件中,均能看到楊弘毅的影子!
正因為如此,中國在60年代立項的殲9戰鬥機後,上級便任命已調到西南航空所任所長的楊弘毅擔任總設計師,不過殲9專案還沒進行多久,國家就進入了特殊時期,眾多軍工限制專案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衝擊,殲9專案也不例外,不僅如此,因為楊弘毅家庭成分比較高,更是被打成右派,被迫調離殲9總設計師的崗位,分配到鄂北的勞動農場進行學習改造。
在那裡趙如松與楊弘毅相識,他們白天勞動,晚上不忘探討些軍工技術方面的問題,沒過多久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沒過多久楊弘毅就出事了。
說起來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趙如松那一身的怪脾氣,尤其是年輕的時候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