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熙垂下眼簾,悻悻地把大青蟲裝進了掛在腰帶上的蟈蟈籠裡,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臉。
徐燦燦覺得自己看的很清楚,傅熙是用捏大青蟲的手摸鼻子摸臉的,覺得好惡心,便吩咐紅拂:“快把二皇子給抱開!”
又道:“喔唷,好惡心!”
傅熙被紅拂抱下了床,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母后,一臉受傷的表情:“母后,您說兒子噁心?”
徐燦燦見兒子大眼睛裡滿是委屈,忙補救道:“乖,母后不是說你噁心,是說大青蟲噁心!”
“真的?”傅熙掙扎著從紅拂手臂間滑了下來,大眼睛盯著母親,“您不騙我?”
徐燦燦連連搖頭:“母親怎麼會騙兒子呢!”
傅熙“哦”了一聲,慢吞吞道:“那母后親我一下吧!”
徐燦燦只得強忍著對大青蟲有可能留下的粘液的噁心,在傅熙臉上親了一下。
傅熙指著自己右邊臉頰道:“母后,您忘了這邊!”
徐燦燦認命地在傅熙的右臉頰上也親了一下,然後便道:“傅熙該洗手洗臉了,我給傅熙洗手洗臉可好?”
傅熙雖不情願也只得點頭。
傅荃撲了過來:“母后,我也要洗臉!”
徐燦燦連連答應:“好好好!”
傅荃又提了要求:“我要塗母后的胭脂!”
徐燦燦:“好!”唉,這麼小的姑娘,就這麼愛美,這究竟像誰啊!
徐燦燦好不容易給兒子女兒洗完手臉,又看著他們喝了水,吃了水果,這才讓紅拂灰慧帶傅熙和傅荃去花園裡玩——傅熙是要捉各種的蟲子玩,傅荃是要採花讓宮女編成花環戴到她頭上。
待正殿裡終於靜了下來,徐燦燦便拿了本書歪在錦榻上讀了起來——如今傅熙傅荃越來也大,她已經很少有時間去讀書了。
徐燦燦剛翻了兩頁書,董嬤嬤便來回報:“稟娘娘,薛夫人和外家少奶奶遞牌子候見。”外家公子今年春闈高中進士,如今在禮部當差,一個月前剛剛與玉五姑娘完婚。
“宣。”徐燦燦眼睛看著書道。遼國與大梁多次產生摩擦,一直箭撥弩張,薛英與玉明玉星兄弟一起鎮守遼州邊境,薛夫人在家寂寞,便常常進宮陪她,看來今日是同已經嫁到承恩公府的妹子一起過來的。
待小鈴進來稟報說薛夫人和外家少奶奶已經進了宮門,徐燦燦便放下書起身迎接。
薛夫人帶著妹子向徐皇后行罷禮,起身含笑隨徐皇后進了福雲殿。
徐燦燦在錦榻上坐了下來,朱顏引著薛夫人和徐少奶奶在西側的圈椅上坐了下來。
寒暄幾句之後,薛夫人便問道:“娘娘,遼州的局勢如今怎樣了?”她的丈夫去年秋天開拔奔赴遼州,至今快一年了,梁遼兩國卻始終沒有開戰。
徐燦燦聞言沒有立即回答。
傅予琛早就集中兵力在遼州邊境陳兵數十萬了,而且大梁的軍隊還一直源源不斷開往遼州,卻一直沒有兩國開打的訊息傳來。
她懷疑傅予琛一直在致力於藉助別的途徑來與遼國進行鬥爭,還不至於到直接開戰的地步。
見徐皇后臉帶沉思,薛夫人便又道:“臣妾聽從北邊來的商人說,遼國皇帝耶律退已經在上京集結軍隊誓師南征,叫囂著要滅了大梁”薛英在家書中一句都不提,她在家自己帶著孩子,真的有些急了。
徐燦燦知她年輕心急,便道:“這些事情自有陛下及朝中文武大臣操心,你我不必多管,免得招惹是非。”大梁素有女子不得干政的說法,她這樣說是為了提醒薛夫人,免得被人非議。
薛夫人臉一紅,忙道:“是臣妾僭越了。”
徐燦燦含笑道:“自家親戚無妨的,以後不要再提就行了!”
又擔心她心中急躁,便勸解道:“你大哥二哥都在遼州,如今兵部調令人人皆知,英和、蘭雲、卓杉等將領麾下軍隊也都要開拔前往遼州。”我還沒擔心陛下要御駕親征呢,你擔心什麼?
薛夫人聞言,這才開解了一些。
徐少奶奶素來聰慧,有心緩解氣氛,便在一邊取笑姐姐:“看姐姐多疼姐夫啊!”
她今年才十五歲,看著稚氣猶存很是可愛,徐燦燦便笑著看向她,眼中滿是嘉許。
薛夫人臉紅紅的道:“就你話多!”
話題就此岔開。
薛夫人和宜春的娘子告辭之後,徐燦燦默默端坐在錦榻上,心裡也是亂糟糟的——根據她對傅予琛的瞭解,傅予琛怕是又快要御駕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