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一個渾厚的男音傳來:“誰把這些東西放在這兒。哎呦,疼死我了!”
剛下過雪,院子的拐角正堆著一個雪人,醜娘匆匆躲進雪人後面。
偷偷望去。只見廚房的劉七一瘸一拐的走進院子,邊走邊罵罵咧咧的嘟囔著什麼,走到賬房門前。見門已上鎖,氣急敗壞的說了聲:“真倒黴!”便轉身離開了院子。
醜娘暗自慶幸:幸好早有準備,自己將那些圓圓的小銅鈴放在門口的拐角處。用乾草覆蓋了。
一般的人是不會太注意這樣薄薄的一層乾草,通常都會踩過去,只要踏上那些圓圓的小銅鈴便會使腳底打滑,當然人就容易摔倒,而且銅鈴會發出響聲,這樣裡面的人就會及早知道有人來了。
醜娘再次開了屋門,速速將櫃子開啟。先拿出最上面的那本,仔細的翻起來。翻了幾頁,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的,都是府中日常生活所用的費用,再往下翻亦是如此,再看第二本,第三本皆是府內的支出,並無其他。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那些黑賬不在這裡?”她有些失望的將賬本原樣放回,鎖好櫃門,速速的出了門……
知道不能再耽擱,她叫了輛馬車,急急的趕往飄香樓。
這飄香樓果然是名不虛傳,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這樓共有兩層,樓下是廳,樓上則是隔開的雅間。
一走進前廳便有雞肉的香味撲鼻而來,這是飄香樓的特色,這裡以雞肉的不同烹製方法而聞名山西府,尤其是烤雞尤為出名。
前廳早已人滿為患,有少數人還在一旁等待著空位。
醜娘急急的上了二樓提前預定的雅間,只見冬雪和張管家坐在那裡,早已點齊了菜。
冬雪正滿嘴流油的吃著燒雞,而張管家卻靜坐在一旁。
看到醜娘,冬雪嘴裡含著燒雞肉含糊的說道:“等了你半天了,怎麼才來,我都快餓死了!”說著自顧著咀嚼著美食。
張管家微微一笑道:“趕緊就坐吧!”將椅子從桌底抽出,張管家擺了個請坐的手勢,那姿勢很是優雅。
“哦,半路遇到一個老鄉,所以耽擱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自罰一杯!”醜娘將自己的杯子斟滿,一飲而下。
“醜娘嚴重了,其實我們也是剛剛到!”張管家笑眯眯的說道。
看到醜娘既有女人的溫柔又有男人的豪爽,張管家的心裡又添了幾分敬慕。
“既然張管家不介意,就乾了這杯!”醜娘隨後拿起酒壺先將張管家和自己的杯子一起斟滿,雙手捧起杯子。
待張管家將酒放到嘴邊,醜娘便趁其不備將酒倒掉,她知道自己不勝酒力,只剛才的一杯就已經有些暈眩。
冬雪看兩人喝的熱鬧,本不會喝酒的她,在一旁竟也自斟自飲的喝了起來。她要好好嚐嚐這酒的滋味,要知道這樣的隨意喝酒在府裡是絕對不容的。
畢竟是一介書生,不勝酒力,幾杯酒下肚,張管家早已是醉眼朦朧,眼前模糊不說,胡話也多了起來。
一旁的冬雪也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醜娘看時機已到,便試探的說道:“張管家管理了那麼多的賬目,真是不易啊!”
張管家此時舌頭已經發直,含糊不清的答道:“可……可不是,府裡一本,外頭一本,難管啊!唉~”
府裡一本?外頭一本?難不成有兩本賬冊,劉逐貪汙的賬冊另有所在?
醜娘心裡狐疑著,她笑了笑繼續道:“張管家要保管這麼些賬本實在是責任重大啊!要小心翼翼才是啊!”
張管家咧開嘴笑道:“沒事兒,我只管府裡的,至於外邊的那本,每次做完之後都會交給總督大人,根本不用我保管!哼,做了那麼多虧心事,還是自己保管放心!”
都說酒後吐真言,看來這張管家對劉逐所做也是看不過去的,否則也不會這樣說。
這賬冊在劉逐的手上,自己怎樣才能得到呢?
只怕他酒醒之後會回味一二,醜娘不敢再追問,於是轉移話題道:“張管家有這樣的才學,為什麼不進京趕考呢?”
這話似乎說到了他的痛處,不進京趕考,只是怕與心上人的丈夫同朝為官,會常常想起她,所以才會躲到這樣的邊關,一躲就是三十年!
“一梅,一梅……”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如梅的女子,他極力的撲上去。
醜娘身子一閃,張管家撲了個空。
“我是醜娘!”
聽到這聲音,張管家拍了拍腦袋自語道:“我是喝多了,謝一梅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