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知道,盧採曦發起脾氣來,是一點兒道理也不講的。在這王府中,除了她之外,也就沒人能讓她肆無忌憚地欺負了。所以身為奴婢,她有什麼辦法?難道還能和她理論嗎?
只能黃忙跪地,叩頭哭道:“主子饒命啊,奴婢連看都不敢看殿下一眼,何來勾引之說啊?主子花容月貌,奴婢這等粗鄙陋質,殿下又豈能看奴婢呢?主子明鑑……”
盧採曦嘟囔了一聲兒:“果然一個個兒的都現實得很,連夫人也不叫了。”
秋燕不敢在吭聲,只能一下下地叩頭。
“行了行了,別在院子裡惹人嫌。若是被人聽去了,豈不覺得是我在欺負你?你我主僕一場,縱然你做了這般對不起我的事兒,我又豈能和你這麼個下賤的奴婢一般計較?豈不是自降身份?”盧採曦憤懣地說著,嘀咕著進屋去了。
秋燕隨著起身,臉上,一滴眼淚也無。對盧採曦的打罵欺辱,她早就習慣了。
盧採曦回了屋子裡,卻是怒氣不消。在屋子裡面坐立不安的。
殿下這沒來由的一道旨意,到底為了什麼?昨兒她還立了功,怎麼今兒就被降了位份?而且這幾日裡,殿下根本就沒往她的院子裡來,她哪裡有什麼得罪殿下的地方?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越想越覺得不服氣!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就算要降她的位份,也一定要給她一個說法兒!
不然把她盧採曦當什麼人了?和府裡這些從來沒有格外受寵過的姬妾們是一樣兒的嗎?
若是她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忍氣吞聲,由著殿下這麼折辱了她,以後府裡的這些姬妾們,還不都以為她是軟柿子?還不都以為她在殿下面前的分量也不過如是?
至少她要讓人知道,即便被降了位份,她也是唯一一個敢去找殿下理論的人!因為殿下平日裡待她不薄,因為殿下寵著她慣著她,所以她有這個膽量!
如此想著,“嘭”地推開房門,快步往院外走去。
秋燕也沒問她幹什麼去,只能忙不迭地追了上去。別管她去幹什麼,身為奴婢,她只要跟著就是了。
盧採曦可是個聰明人,總不至於一頭扎進芙蕖裡自盡去。
盧採曦快步走著,秋燕安靜地跟在她身後。
第一反應,這時候,殿下一定是在昭德院裡……一想到昭德院,就覺得這事兒和容菀汐脫不了干係。
快步往昭德院走,卻是越走腳步越慢……如果容菀汐在宸王面前說她的不是,說的一定是什麼不端莊穩重之類的。畢竟平日裡她想來是以嬌媚俘獲殿下的心的。可是要比容菀汐和薄馨蘭那兩個無趣的女人強得多。
如果這時候她態度急切,容菀汐豈不是更有說她不是的由頭兒了?指不定在殿下面前怎麼藉機編排呢。到時候,殿下就會覺得容菀汐說得對,覺得她的確太欠莊重。
想到了這一點,盧採曦的腳步慢慢放緩,就連呼吸都平穩起來。緩緩向找的元走著。到了門口兒,看了秋燕一眼,意思是讓她向裡面喊人。可是相當規矩。
“殿下在家嗎?”秋燕向院子裡喊了一句。
初夏出來應道:“殿下不在昭德院。”
聽了這話,盧採曦心內一鬆。殿下不在昭德院,這對她而言,可是有利得多。沒有容菀汐在一旁攔著,或許她撒撒嬌、哭幾聲兒,殿下就不忍心了。雖說剛剛放出去的訊息不會收回來,但一定會給她一些補償。
“沒什麼事兒,就是特來謝恩。既然殿下不在這兒,那就算了吧。”盧採曦笑著說了這一聲兒,帶著秋燕離了昭德院,連進去請安的意思都沒有。
初夏進了屋,低聲道:“盧姑娘說是過來謝恩呢,看起來一點兒惱怒的樣子都沒有,可真是奇了。”
容菀汐笑笑;“她只是對你這麼說罷了,你等她到了殿下那兒,有殿下受的。”
“小姐不去看看熱鬧?”
“我去幹什麼?這是宸王自己惹的麻煩,理應他自己受著,和我可沒關係。”容菀汐說著,認真地低頭繡花兒。
“怎麼沒關係呢,殿下這麼做,是為了小姐呀……小姐,在咱們來之前,這府裡頭最受寵的,可就是盧姑娘呢。可現在殿下為了維護小姐,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貶了她,可見殿下對小姐多用心呢!”
容菀汐抬頭看了她一眼:“最近你和知秋是收了宸王格外的好處不成?趕明兒我非查查你們的小金庫,看看是不是多出來一些不義之財。”
“小姐,你心裡也是感動的吧?嘴硬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