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在食指上輕輕一抹,便沾染了鮮血,用大拇指按在了罪狀上。
吳嬤嬤將罪狀疊好,雙手供給薄馨蘭。
薄馨蘭卻是沒接,而是吩咐道:“本宮還有一事要勞煩嬤嬤……勞煩嬤嬤回去將這邊的情況稟報給太后,並且和太后說一下本宮的意思。本宮覺得……”
說著,看向知秋,嘆了一聲兒,道:“家醜不可外揚,如今這件事兒鬧得已經夠大了,若是再牽扯下去,只怕更是掩蓋不住。一旦牽扯到漪瀾宮裡的主子,怕是要讓諸國來使嘲笑。好在本宮此時並未有性命之憂,不若以‘誤會’二字收場,就說是知秋誤將藥老鼠的砒霜落了一些在興兒的碗裡吧?”
薄馨蘭嘆了一聲兒,道:“至於知秋……既然是無心之失,便打了二十大板,放她回漪瀾宮去吧。小桃既然只是碰巧看到了,並未著意冤枉知秋,自然也沒什麼錯處,放了她回宮去;冬雪既然是被冤枉的,本宮還是想將她領回宮去,不想讓她在慎刑司裡受苦……勞煩嬤嬤將本宮的意思悉數轉達給太后,以請太后懿旨。”
吳嬤嬤只是仔細聽著薄馨蘭的話,仔細應了,並未說什麼勸說之語,也沒說什麼“娘娘寬宏大量”之類的奉承話。只是恭敬應道:“娘娘放心,奴婢定然將娘娘的話傳到了。”
薄馨蘭點點頭,吩咐了吳嬤嬤退下,又轉而問劉嬤嬤,道:“劉嬤嬤,本宮剛剛和吳嬤嬤說的話,你可都聽著了?”
劉嬤嬤愣了一下,隨即道:“聽著了。”
若說沒聽清楚,雖然能避諱著她留意薄妃娘娘一事,但卻未免太虛假了些,因而還是如實回答。
“好,如此,勞煩嬤嬤去將此案的審理結果稟報給陛下,並求了陛下的意思過來。且問問陛下,三宮封宮,是否可解?”薄馨蘭道。
“是。”劉嬤嬤應了一聲兒退下了。
屋裡恢復了安靜,薄馨蘭閉目養神,知秋依舊疼得渾身顫抖,冬雪和小桃靠著牆壁坐著,看到知秋那沒了一塊指甲的手,不免也覺得頭皮發麻。
……
慈安宮裡,吳嬤嬤將知秋的供狀給太后看了,並且說了薄馨蘭的意思。太后聽了,半晌,問道:“審案過程中可有什麼蹊蹺?”
吳嬤嬤想了想,道:“其他倒也沒什麼,薄妃娘娘請了潛邸大總管和秦貴人的話,又耐心尋問了三位姑娘,最後耐心詢問了知秋姑娘。知秋姑娘態度的確有些蠻橫,薄妃娘娘便對知秋姑娘用了刑,去了一根手指頭的指甲……”
“只是有一點,奴婢覺得的確有些蹊蹺。薄妃娘娘差奴婢去找太醫、奴婢回來時,鍾嬤嬤不在,只有劉嬤嬤一人兒在,正向娘娘稟報陛下的話,可見劉嬤嬤之前也不在。奴婢覺得,在奴婢出去之後,薄妃娘娘又差走了劉嬤嬤和鍾嬤嬤。”
太后點點頭,道:“無妨,你告訴薄妃,就說是哀家的意思,一切由她做主便是。她這般識大體,哀家信得過她。”
“是。”吳嬤嬤心內詫異,但卻又豈能向太后問為什麼?便只能按著太后的吩咐去回話。
吳嬤嬤退下後,芳菲低聲道:“太后,方才吳嬤嬤所言,奴婢覺得,的確很有些蹊蹺。薄妃娘娘將她三人都支走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私下裡和知秋說呢?”
太后道:“你糊塗了?就算她有話私下裡和知秋說,又能如何?咱們根本沒必要猜測,只需要看接下來的結果就是了。結果出來,一切自然明瞭。”
“是,奴婢糊塗了。”芳菲道。
……
吳嬤嬤領了太后的令回來,剛好劉嬤嬤也走到門口兒。兩人一起進了屋,說得話也差不多,皇上的意思是,“既然母后將此事交與愛妃處理,便是信得過愛妃,愛妃只需自己看著處置便是,朕不會多問。至於霜露閣和鍾粹宮的封宮,自當解除。”
薄馨蘭得了這兩個回話,心內更是滿意。便也不耽擱,喚了冬雪一聲兒:“冬雪,隨本宮回宮吧。”
冬雪忙起身到了薄馨蘭身邊兒,施禮道:“多謝娘娘還奴婢公道。”
“你沒有做錯事,反而平白受了這一番委屈,都是本宮不好。”薄馨蘭道。
“娘娘哪裡的話?奴婢只恨自己倒黴,竟然被人胡亂咬了一口,以至於娘娘中毒昏迷不醒之時,奴婢都無法在娘娘身邊侍奉。”冬雪道。
這兩人好一番主僕情深過後,薄馨蘭對吳嬤嬤道:“嬤嬤連夜照看本宮,勞累得很,如今事情已了,本宮身邊又有冬雪的照顧,便不敢再勞煩嬤嬤。只是本宮對嬤嬤又頗有不捨……如果太后那邊沒什麼事兒,不如嬤嬤再在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