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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同床異夢。

懷孕的人體溫較之常人高,但她每天躺在床上卻覺得很冷,每次都躺在床的邊緣,偶爾半夜驚醒,會看到韓愈靜靜的看著她。

“怕我?”他問,聲音有些啞。

她不回答,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她該跟他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嫁給他,她心不甘情不願,有著太多的無可奈何,這些他都是知道的,那麼他還想讓她怎樣呢?

“阿笙,你跟我說說話。”他抬手過去,他在試探她的反應,見她沒有閃避,手指終於落在了她的臉上,溫存撫摸著:“不管怎樣,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這日子總要一天天過下去,嗯?”

這幾日,有時候他白天回來,會看到她背對著他坐在陽臺上,言辭依然寡淡,遊離的眸子,足夠的冷漠。

任洋偷偷說阿笙是一塊難以消融的冰,只有他知道,當她獨立一隅臨窗看風景,表情只會讓人覺得無比靜好。

他早已過了和他人拌嘴鬥氣的年紀,但面對她,偶爾動怒,偶爾彷徨,偶爾不知所措,偶爾……悵然若失。

那一夜,讓她開始對這張雙人床,對他心存恐懼,這是他的錯,恨極了她怕他。

今夜說出這番話,他有心緩解僵持的局面,阿笙正是因為看出來,所以才會沒有出言激怒他。

阿笙說:“韓愈,換位思考一下,我沒辦法不恨你。”

韓愈看著她,很久都沒有再說話,最後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收回手的時候,他說:“睡吧!”

她開始發現,經過那夜寥寥數語,他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幾天……一星期……一個月……

他不在的日子裡,她把日子過得很安靜,每天在二樓區域活動,看書,喝水,聽音樂……

隨著孩子越來越大,每天遮遮掩掩,如此擔驚受怕,阿笙內心並不安寧。

有時候,她會長久的望著窗外,對於未來充滿了茫然。

也許,所謂生活,就是不去想以後。

沒有經過她同意,家傭是不能上二樓的。有關於這些傭人私底下都說了什麼,入不了阿笙的耳,自然也進不了她的心。

她每天自己給自己找事做,在隔絕的房間裡,沒有任何通訊和網路設施,入目的只有一方風景,不聞世事變化。

……

5月末,父親判刑4年,韓愈當時在紐約,跟她說這事的人是任洋,他說:“太太,先生已經盡力了,好在只有四年,轉眼間的事兒。”

她當時正在沏茶,聽了任洋的話,很可惜,一壺好茶被她沏的無滋無味。

轉眼間的事兒?父親年歲一大把,整整四年牢獄之災,在獄中指不定要受什麼苦。

見她不說話,任洋也摸不準她是怎麼想的,適逢韓愈打電話過來,講了幾句話,任洋把手機遞給了阿笙:“先生有話要跟您講。”

韓愈話語不多,算起來只有兩句話。

——四年,很快。

——等忙完這陣子,我帶你出去走走,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韓愈在忙什麼,她是不知道的,有時候她會想,他們都是一群等待救贖的人。

也許,真正需要救贖的那個人是她。

六月中旬,家傭提前給她送飯,她當時不察,未能掩飾好,當家傭收回狐疑震驚的眸,轉身離開時,阿笙先是急,腳步尚未走到門口,反倒平靜了下來,這一天早晚都要面對。

她能夠感受到孩子在她肚子裡滾動的節奏,她知道,她不是一個好母親,對這個孩子,有著太多的抱歉,自從懷了他/她之後,就一直在委屈他/她。

韓愈是第二天凌晨回來的,風塵僕僕,她原本就沒怎麼睡著,當“砰——”的一聲響,房門被人一腳踢開時,她聽到韓愈對身後的人厲聲道:“都給我滾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上來。”

阿笙緩緩坐直身體,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當室內燈光通明,她看到了韓愈陰沉的臉。

縱使韓永信和常靜死的時候,他也不曾這樣怨毒的瞪過誰,可那天他先是和她目光對視,冰涼的眸子彷彿凝固成了最尖銳的冰,那樣蝕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慄。

阿笙抿著蒼白的唇,臉色如常,眼睛裡一片平靜,但卻死死揪著胸前的被子。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怎麼也不下樓走走?”他一步步走近她,宛如陰司索命閻羅,但話語卻出奇的鎮定,所有的喜怒只能透過那雙猩紅的眸子方能窺探出蹤跡。

韓愈鎮定,阿笙比他更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