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來讓她寒了心,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給她檢查身體。
母親現如今為了救父親,如果得知她懷孕,一定會想方設法打掉她的孩子。
在美國,很多州是不允許做人~流的,墮胎等於犯法。是誰說的,有法律的地方,就會有犯罪。
不允許,並不代表母親不會尋找其他法子,這是她和他的孩子,雖然不知道能保多久,隱藏多久,但畢竟是一條小生命。
這麼一想,竟是無望到了極點。
阿笙這邊正傷心著,想到孕婦傷心,對孩子並不好,又連忙抬手把淚擦了。
兩日沒有吃飯,她沒關係,但孩子不能餓著,她又掙扎著站起來,掃了房間一圈,牆角粥飯被她打翻了,她覺得可惜,好在托盤碗裡還放著四個小籠包。
拿在手裡,也不嫌涼,一口一口吃著,直到現在她還心存希望,等她身體好一些,她就想辦法逃出去。
可誰知,沒過兩天沈雅就請人打了暗格,飯菜專門從那裡遞進去,阿笙把手伸出暗格,想要抓住沈雅,沙啞著嗓子,發出模糊的咆哮聲:“你這是在犯法,你有什麼權利囚禁我?”
沈雅說:“你好好冷靜一下,4月末之前,你必須要嫁給韓愈,要不然你父親後半生就真的完了。”
“你把這事告訴我爸爸了沒有,他知道你這麼做嗎?我也想讓我爸爸出來,但你這樣對待我,不公平。”聲音艱澀,她說的很慢,不確定沈雅究竟有沒有聽清楚她都在說些什麼,她感覺發出這些聲音的人不是她,倒像是從地底下滲出來的。
沈雅長時間不說話,很久之後,她才開口:“阿笙,什麼叫公平呢?只有韓愈知道肖恩在哪裡,他如果不自首,你打算為了愛情犧牲你爸爸嗎?”說著,似是想起了那些舊時光,那裡面必定有一個顧行遠,因為沈雅眼睛溼了,嘴角第一次流露出冷意來:“為了你所謂的愛情,放任你父親生死不管不顧,你怎麼對得起他?你想想這些年他都是怎麼對待你的?顧笙,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阿笙心裡彷彿被紮了一下,她這都開始忘恩負義了,她何嘗不想報答父親,但報答不該是這樣的方式,就算她嫁給韓愈,父親減刑,他在獄中知道,只怕也會痛不欲生,自責不已。
她不再說話,她問自己,什麼叫孝?所謂孝順,就一定要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嗎?所謂孝,是不是要把她自己投入烈火,焚燒殆盡,才能名垂青史,引人頌讚。
她沒那麼偉大,得遇陸子初,只想和他平安到老。愛情不就應該如此嗎?她以前看待愛,只覺得美好,現在卻覺得可怕。
她沒想到有一天父親出事,到頭來卻需要韓愈出手搭救,當然這種搭救是需要代價的。
她有時候會想,他還是她認識中的那個韓愈嗎?
……
見到韓愈是在三月末,阿笙腹部已經凸起,穿著寬鬆的衣服,再加上她有意遮擋,完全看不出來。
這一次,母親終於把她放了出來,縱使如此,她在客廳裡坐著,母親也不忘警惕,站在門口不遠處,早已做好準備,如果她衝出去,絕對能夠隨時堵截她。
她笑了,不知道是她快瘋了,還是母親快瘋了。
韓愈那天穿了一件白襯衫,她下樓前,他負手站著,袖子挽到一般,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她。
她還跟以前,除了氣色不太好之外,整個人跟原來沒兩樣,
在她靠近時,韓愈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他是很想碰她的,但終是把手插在了褲袋裡,率先走到沙發前坐下。
“坐。”他說。
阿笙產生了錯覺,好像這裡是他的家一樣,而她……她險些忘了,這裡也不是她的家。
她最終還是坐了下來,站的時間久了,怕被人看出端倪,但坐著,卻能讓她覺得安全許多。
阿笙說:“我以為2月份的時候你就會來找我。”
“你沒給我回復,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他看著她,一雙黑眸裡面閃爍著火光,熱的像是一塊烙鐵。
她眼眸沉沉的看著他:“你話沒說完。”
“我還需要說些什麼嗎?”他扯了扯唇,似笑非笑。
她模仿他的語氣:“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但你確定你父親能等嗎?”
“學的很像。”他這麼說著,竟真的笑了,“在這世上,還是你懂我。”
阿笙靜默了一會兒,問他:“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現在不答應,不代表以後也不會答應。”他端起茶壺,幫她添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