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舊金山,陸家現在找不到沈雅為陸子初作證,明天開庭,判刑是跑不掉了。”
韓愈聽到“陸子初”三個字,只覺得有火苗在腦海中“噝噝”的燃燒著,聲音冷沉,不大,卻像是毒蛇一樣,緊緊纏繞著聞聽者的脖頸。
“這不很好嗎?判刑入獄,皆大歡喜。”
書房和臥室比鄰而居,那天若不是阿笙晨起喝水,見書房有光從門縫裡滲出,或許有關於那番對話,她一輩子都聽不到。
彷彿是一場噩夢,她的傷疤尚未結痂,再次被韓愈無情撕裂。
那天,阿笙目呲俱裂,她如此退步,換來的是什麼?想到明天那個人就要站在被告席上,阿笙只覺得頭痛欲裂。
韓愈沒想到顧笙忽然就那麼衝了進來,她死死的拽著他的手臂,聲音是冷厲的,但卻帶著幾分哭腔:“你答應過我,你不會起訴子初,你答應過我的……”
原來,他一直都在騙她,一直都在騙她。她把尊嚴放在腳下踐踏,到最後卻嚐到了生不如死,百年後,她有什麼顏面去見陸子初?
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她該怎麼幫他?她現如今這樣又能做些什麼呢?莫名的疼痛湧入腦海,她只覺得半邊腦袋都快要麻痺了。
韓愈看著她的淚,眸色緊縮,聲音冰冷:“放手——”
她死死抓著他的手臂不放,近乎聲嘶力竭:“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有氣,你衝著我來,你放過子初,他是你弟弟,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待他?”
“子初,子初……”韓愈滿眼通紅,死死的瞪著顧笙:“我再警告一次,立刻給我放手。”
聲音太大,幾乎震懾了整間書房。
她不能放,她若放開他的手,那個人就真的毀了。
那些淚幻化成了最洶湧的血光,韓愈惱怒之下,用力把顧笙往一旁甩去。
任洋站在一旁想補救,已經來不及了,韓愈在憤怒之下失了力道,阿笙腳下不穩,一個趔趄就摔了過去。
阿笙的尖叫聲,生生止住了韓愈的步伐,他極盡緩慢的轉身,就見顧笙蜷縮在地上,單臂吃力的撐著身體,裙襬下有鮮血溢了出來。
“孩子……”她臉色煞白,喉嚨裡迸發出一聲嗚咽,止不住的淚水倉惶滑落。
韓愈沒看清,但任洋卻看得一清二楚,顧笙肚子撞到了桌子稜角……他看著都覺得疼。
……
任洋把車開的很快,遇到前方堵車,在鳴笛之後,會狠狠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轉眸看向後車座,管不了太多,只管快車開往醫院。
顧笙臉色白的嚇人,韓愈也是在剛才抱她起身時,才發現她究竟有多瘦,鮮血順著她的腿蜿蜒流下,這輩子他還不曾見過這麼多的鮮血,他抬手給她擦,但那些血卻越流越多……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韓愈,我答應你,我以後和你好好過日子,我再也不想他,不念他,你放了他,我求求你……”到了這個時候,阿笙神智在雲海裡漂浮,但卻緊緊的抓住韓愈的衣服,用微弱的聲音執拗的堅持著。
“我可以放了他,但顧笙……你如果出事,我會讓他一輩子都爛死在監獄裡。”他說這話時,那雙眸子陰沉狠戾,他是認真的。
“好,好,我……活。”嗚嗚咽咽,道不盡的討好。
到了醫院,阿笙被送進了手術室,韓愈無力的靠著牆,全身都是血,抬起手,手心上盡是黏腥。
一滴淚,不覺砸落在掌心裡,和上面殘留的鮮血不知不覺間融合在了一起……
淺笑,一朵溫暖的小花
更新時間:2014…7…11 13:16:02 本章字數:5098
6月28日,對於韓愈來說,那一天是災難日。
韓老太太在國內聞聽陸子初在美國出事,乘車前往機場時,發生意外,當場死亡。
噩耗傳來的時候,顧笙還在動手術……
同樣是6月28日,顧笙躺在手術室裡,昏昏沉沉,一度以為自己接近死亡地帶,多麼奇妙的體驗,她甚至能感覺到冰冷的器械是如何一點點進入她的體內。周圍只有機器聲在響,她在風裡海里漂浮著,隨時面臨從高空墜落的危險和恐懼,那種感覺可怕到了極點。
她躺在那裡,黏膩冰涼的汗水打溼了她的發,就那麼黏附在了脖子上,她什麼也做不了,血腥矇住了她的雙眼,如果是黑色就好了,她可以當成現在是黑夜,永遠的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瑚。
她彷彿看到了曾經的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