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時間,唐汐迷上了杜拉斯,耳濡目染,杜拉斯好像說過這樣一句話,她說:‘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是頹敗生活中的英雄夢想。’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我以前曾對你說過,我的愛不盛大,所以你要得起。錙”
“子初,我有些害怕。”說這話時,她的語氣極為平靜,那些隱藏深遠的“恐懼”只能從她的眼眸最深處窺探出蹤跡。
一閃而過,恍若雲煙。
“別怕。”沒有問她在害怕什麼,他想他是知道的,她渾渾噩噩了這麼多年,恢復記憶之後,周遭一切都在發生著變化,這些都在默默的考驗著她的承受力。
昔日大學同學,沒有人在事業和未來規劃上比她更有前景,但多年後的今天隨便拉出一人都比她光鮮自信,這種強烈的落差,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煎熬。
若她喜歡,她可以去君尚,或是別的律師事務所,他表面不會反對,但心裡大抵是不願意的。
以前覺得她在刑事領域歷練歷練也好,但一個人的想法不可能永成不變,她受了那麼多的苦,而刑事太累。。。。。。
這天午後,看似溫和的男人壓制了阿笙的恐慌,相擁了一陣之後,哄她入睡,有吻落在她的額頭上,繾綣纏綿,看似吻,卻未吻。
若是有人見到這樣一個陸子初,絕對不會想到同樣是這樣一個他,卻在下午三點左右開除公司大小副總,那兩人都是陸氏老人,曾為陸氏立下汗馬功勞,卻因做假賬被人揭發,貪小失大,直接被陸子初叫到了辦公室喝茶。
好幾位老總顧念以前舊情,親自為兩人求情,希望陸子初能夠網開一面,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陸子初說:“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人嗎?窩裡反比敵人更可怕,我善待眾位,但並不盲目寬容,如果整個陸氏人人都做假賬,陸氏何以在商界安然自處?禍害你們的從來都不是錢,這些年我什麼時候在金錢方面虧待過你們?真正禍害你們的是貪得無厭的***。”
最後陸子初說:“身為男人,就算有朝一日陰溝翻船,也該擲地有聲。念在你們為陸氏打拼多年,我不會虧待你們,該給的給,好自為之。”
沒有人敢再勸陸子初,這事很快就驚動了陸昌平。
陸昌平說:“小懲大誡,在名利場遊走,但凡是貓,全都沾腥。”
“這些年,我也厚顏無恥的沾了很多腥。”陸子初繼續批改檔案,聲音冷漫:“老實說,我也很想回頭是岸,只可惜我和很多人一樣,眼拙呆笨,每次想要回頭的時候都找不到岸在哪裡。”
這番話,間接堵住了陸昌平未曾開啟的語言,陸子初很清楚,這些人跟隨陸昌平已久,雖是上下屬關係,但感情自是很親厚。他身為晚輩,幾年來也頗為敬重他們,但觸及底線,事情就要另作他談了。
公司老人,越是資歷深,越是容易得意忘形,工作上稍有紕漏,一個個猶如千年老狐狸,卑躬屈膝,看似能屈能伸,起先看看覺得有趣,只當看了一場免費的喜劇,看多了就會厭,為了不玷汙眼睛,及早剔除是很有必要的。
陸昌平結束通話手機,輕聲嘆了一口氣,韓淑慧在薛姨攙扶下走了過來,“子初怎麼說?”
“根本就沒給我說話的機會。”陸昌平上前摟著韓淑慧,又對薛姨說:“泡壺茶端過來。”
扶著韓淑慧走到沙發前坐下,韓淑慧說:“畢竟跟隨你多年,雖說有錯在先,但你兒子說開就開,這讓其他老人怎麼想?”
陸昌平靠著沙發,沉聲道:“你怕他們會心寒?”
“心寒是一定的,改天你請幾位老人一起吃頓飯,開導一下,畢竟多年交情,錢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年那份患難與共。”
“嗯,這事我有分寸。”陸昌平說著,見韓淑慧心事重重,忍不住問道:“還在想子初和韓愈?”
對於韓愈,陸昌平沉痛多於憤怒,他看著韓愈長大,再加上又是親人,那份震驚和心痛是難以訴說的。
“等我身體好些,韓愈我是一定要見的,我現在反倒有些不安。。。。。。”韓淑慧欲言又止。
陸昌平心有所觸:“擔心子初?”
很久之後,韓淑慧點頭:“子初這幾年戾氣越來越重,做事絕情,從不拖泥帶水,這本不算什麼,他掌管陸氏,如果一味心慈手軟,陸氏也不可能發展成現如今這番規模。可我怕的也是這點,他現在和當年的韓愈何其相似,這兩人都不是善茬,因為顧笙,這次是真的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