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顧笙回不來了,但現在的顧笙卻在我懷裡。”
曾經以為他們相隔很遠,原來他們還可以這麼近。。。。。。
阿笙第二天醒來,陸子初已經離開了。離開前,冰箱裡被他塞滿了食物,花草全都澆過水,她赤腳走到陽臺上,不知道誰家餵養的寵物貓偷偷溜了出來,在小區裡悠閒的溜達著。。。。。。
返身回去,客廳茶几上留了一張字條: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不說離開,不說再見,若在彼此心裡,有些語言是可以自發省略的。
辭職這件事,阿笙是透過電話告訴陸子初的。最先接電話的人是向露,顧笙不曾知道,那天陸子初正在開會,若是旁人,向露早就做主把電話給掛了,但來電話的人是顧笙。。。。。。
陸子初曾經對她說過,若是顧小姐來電話,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絡我。為了那個第一時間,向露著實不敢自作主張。
圍繞辭職談話很簡短,她說,他聽,通話時長還不到一分鐘。
——辭職也好,留在盛景,屈才。
——不管做什麼,去什麼地方,一定要事先告訴我。
——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陸子初不知道,顧笙給他打這通電話的時候,已經打算離開杭州了,當一顆心無波無瀾,心靜如水,其實不管她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離開杭州前,她把家裡的花花草草全都送給了章小貝,傻姑娘一直在抹眼淚,她緊緊抱著顧笙:“不能不走嗎?”
阿笙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貝,你曾問過我,我的理想是什麼?我當時沒有回答你,不是矜持,而是不知道我是否還有理想。但我現在很確定,我的理想不在杭州。”
“在T市嗎?”章小貝吸了吸鼻子,她在那一刻忽然想起了陸子初,也許那裡才是顧笙真正想去的地方。
沉默了片刻,阿笙說:“我還在尋找。”
11月19日,阿笙請章嘉和樂樂吃飯,對於阿笙要離開,章嘉出奇的沉默,飯後帶樂樂去遊樂場,阿笙陪樂樂坐旋轉木馬,小孩子很開心,在阿笙胸前,衝章嘉不停的揮手。
章嘉笑了,眼睛卻有些溼,他們彷彿是一家人。
在顧笙家裡見到陸子初之後,章嘉就知道顧笙離開杭州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對待樂樂,顧笙很縱容,見孩子額頭上都是汗,她會掏出溼巾蹲在地上,細心的幫樂樂擦拭著。
擦拭間歇,樂樂朝她呵呵的笑,她見了,嘴角笑容淺淺。看的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孩子。
章嘉站在一旁,含笑對她說:“將來,你一定會是一位好母親。”
阿笙溫溫的笑,把紙巾攥在手裡,眼眸裡的光恍如事過境遷。
陸子初離開杭州第四日,阿笙回了一趟老家。深夜,她躺在硬臥下鋪,一夜未眠,凌晨去了趟洗手間,站在車廂交接處,看著窗外朦朧的夜色,雙臂環胸佇立良久。
抵達老家是清晨,她把行李寄存在火車站,打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去了墓園。
隆冬季節,花店主人見有客人走過來,站起身的同時,下意識開口問道:“買白菊花嗎?”
“不,請給我三束向日葵。”
花店主人奇怪的看著顧笙,但還是包了三束向日葵遞給了她。
向日葵,希望之花。寒風蕭瑟,樹幹光禿禿的,墓園石階曲折,阿笙一步步踩上去,時隔半年,她終於有勇氣來到依依墓碑前,對她道一聲:“依依,我來看你了。”
有人在她之前來過墓園,小小的墓碑前,靜靜的安放著一束桔梗花。
阿笙靜立許久,桔梗花其實有兩種花語,一種是永恆的愛,一種是無望的愛。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反差這麼大的花語會出現在同一種花的身上,但萬千世界,並非事事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墓園靜謐安詳,阿笙蹲下身體看著那束桔梗花,是誰送的?許飛嗎?
她把手中的向日葵放在桔梗花旁邊,掏出紙巾細細擦拭著依依的墓碑,動作很慢,很纏綿。
她抬手撫摸依依的臉,照片裡依依嘴角微微翹起,笑的寧靜,阿笙手指觸控她的微笑,那抹笑是冷的。
無言坐了一會兒,阿笙轉身離去,身後似乎有年輕女子在喚她的名字,痴痴纏纏:“阿笙。。。。。。”
狹長石階,寒風捲起阿笙衣襬,她沒有回頭,伸手抓緊胸前垂掛的玉佛,一步步踩踏而下,任由那聲音在她身後轉為寂然。
——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