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陸子初見了緩緩邁步,伸出了手。
阿笙握著他的手,很涼,“什麼時候來的?”
“凌晨三點左右。”並未告訴阿笙,這裡並不好找,車子入了縣城,僅是找這條巷子就驅車來回繞了好幾圈。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她皺了眉,從T市驅車過來,需要七個小時左右,看到他,有驚喜,但更多地是感動,那種心情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
“你在睡。”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卻從中傳遞著溫情般的寵溺和縱容。
依依臉上原本一直都掛著笑容,聽到兩人最平淡無奇的對話,忽然內心溼潤成災,歡喜有人可以待阿笙至此,感觸自身情路迷茫。
“見到我,不高興嗎?”那人聲音在雨幕中響起,宛如輕聲呢喃,近在耳邊。
“……高興。”他長途驅車來看她,又在外面守了好幾個小時到清晨,縱使高興,這些高興裡也不期然沾染了幾分觸動心扉的疼。
他是那麼瞭解她,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把她圈在臂彎裡,低頭看她,眸子黑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笑道:“家裡藏著男人嗎?”
“呃……”阿笙滿臉通紅,若不是依依在場,真想抓著他的手,狠狠的咬上一口。
陸子初嘴角揚起,抬眸掃了一眼四周:“不跟鄰居們打聲招呼嗎?”
阿笙順著他的視線,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大院不少鄰居站在自家陽臺或是窗前好奇的看著他們,阿笙望過去的時候,有人甚至還抬手在打招呼。
“阿笙,男朋友啊?”有人俯視觀望,朝下喊道。
這聲還真是石破天驚,一語出,一樓院落裡很多門都開啟了,有人陸續從屋裡走出來,阿笙開始笑顏牽強了。
她自小在院裡長大,被這麼多長輩看著,多少有些不太自在,再看陸子初,就比她冷靜自持多了,淡定從容的站在那裡,任憑他人打量,平時他對外人很少展露微笑,但今日卻是笑容淡淡。
就是那抹笑,屢獲了阿笙的心,也屢獲了隔壁老阿婆的眼。
阿婆晨起刷牙,小小的個子,弓著腰走近,眯著眼打量著陸子初,然後又返身朝水池走去,阿笙伸手要扶她,被阿婆拒絕了,壓低聲音嘟囔道:“長點心,漂亮的人不可靠。”
阿婆耳背,自己還以為這話聲音很小,殊不知全都被陸子初聽了去。
某人失笑,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誇獎。
劉媽媽站在自家窗前看到這一幕,小小驚訝,沒想到那人會和阿笙認識,推開窗戶,朝依依喊了一聲。
依依跑過來,劉媽媽問:“那人和阿笙是什麼關係?”
“戀人關係。”
劉媽媽“哦”了一聲,這才把目光從陸子初身上移開,“你請他們來家裡吃飯,我再炒幾個菜。”
依依趕在阿笙和陸子初進屋前,把這事給他們說了,阿笙說:“算了,還是不去了,太麻煩。”
“就家常小菜,又不是美味珍餚,一會兒我來叫你們。”依依沒等阿笙拒絕,就轉身踩著輕快的步子回家了。
阿笙有些無奈,眸光不經意間對上陸子初,見他含笑看著她,有些臉紅,聲音很輕:“怎麼了?”
“你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隨著反諷話語落定,阿笙感覺脖子裡被輕輕咬了一下,不會痛,反而有些癢。這人啊!就連表達不悅都喜歡咬她,原來咬人和被咬,有一天也可以成為一種習慣,好比此刻,被咬的人,心內溢滿了喜悅。
……
那是陸子初第一次走進顧家老宅,室內光線較暗,阿笙開啟燈,於是潔白的燈光照在原木傢俱上,反射出柔和的光。
進門就是偌大的書架,幾乎佔據了一面牆,原以為滿滿的書全都搬到了客廳,誰曾想書房也竟然全都是書,房間裡隨處可見書法作品,有《蘭亭序》,有《出師表》,有《沁南春•;雪》,有《滿江紅》。
書法有甲骨文,有大篆、草書、隸書,形態不一,意趣迥異。
阿笙幫陸子初掛好外套,見他看得頗有興致,有心考他:“猜猜看,哪幅作品是我寫的?”
倒也不難猜,這些作品極具個人特色,筆墨轉換間,揮毫自如,神韻俱佳。顧行遠曾經當著陸子初的面寫過字,氣勢豪放,所以他指著那幅《沁南春•;雪》,對阿笙說:“這幅應該是你爸爸寫的。”
“……”阿笙微怔,只當他是瞎蒙猜對,便讓他繼續說下去。
陸子初沒見過顧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