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手背上鮮血淋淋……
夢境最後,是一幕幕奔跑的畫面。
她在清晨、午間、黃昏高速公路上肆意奔跑,微風吹拂著她的臉,伸出五指探向虛空,彷彿就能窺探到明媚的陽光。
醒來竟是在床上,室內明亮,一眼就看到了飄窗上擺放的彩泥罐,各種造型,各種顏色,推擠的密密麻麻,裡面插滿了各類品種的太陽花,黃黃的顏色在陽光下很刺目。
心裡還是很有波動的,房間一角傳來微不可聞的紙頁聲,阿笙移眸過去,就看到陸子初似是一夜未眠,坐在沙發上審閱著積累已久的各種報告。
他……不困嗎?
正在忙碌工作的陸子初,陡地抬頭,起初神色清清冷冷,但望向阿笙時,轉眼竟已經換了另一副模樣,眸色泛著微微的暖意。
放下手頭資料走過來,未開口,已有笑意浮現在好看的嘴角:“睡得好嗎?”
“好。”她坐起身的同時,他已經把抱枕放在了她的背後,清晨打招呼,對於她來說略感生疏。
在西雅圖的時候,多是哥哥上樓看她,陪她默默用餐,很少有說話的時候,偶爾說話,也只有短短几個字:“阿笙,我上班了。”
於是,她在哥哥離開後,站在窗前,看著他開車離開,有時候可以就那麼一直站到中午。
清醒時不給別人造成負擔,是她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價值,攀附別人而生,多麼廉價。
陸子初坐在床沿看著她,她又在失神發呆了,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思緒難測。
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裡,她不察,唇擦過他的襯衫領子,幸好她從未有化妝的機會,倘若在上面印上唇印,總歸是不好的。
陸子初埋首蹭著她的發,彷彿回到往昔,只是這麼寂靜相擁,彷彿就已找到此生圓滿。
“是不是我工作吵醒了你?”他問。
“沒有。”頓了頓說:“陽光很好。”
聞言,陸子初原本冷峻的臉開始變得柔和,嘴角微微上揚,這次是真的笑了。
“吃完早餐,我陪你出去走走。”理了理她額前有些凌亂的發,陸子初溫聲問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沒想好。”腦子一團混亂,T市發展太快,連人都有混淆的時候,更何況是地址。
“不急,慢慢想。”聲音裡含著笑意,看得出來,對於她願意出去走走,陸子初是心懷歡喜的。
門口傳來敲門聲,幾秒後薛阿姨走了進來,先是看了一眼阿笙,笑著說了聲“早餐準備好了”,這才轉身離開。
“我們先下樓用餐。”陸子初起身給她拿衣服。
她坐在床上看著他走進更衣室的背影,他變得更成熟,也更有魅力了,商界奔走多年,眉目間自是不怒自威。
沒有問他這些年是怎麼走過來的?想來問了,也是徒增尷尬,有些話題不能一味深入,適時避開,她懂。
清晨浴室刷牙,她嘗試對著鏡子練習微笑,上揚的唇角弧度,有著夏日般的燦爛,但轉瞬間就被那麼僵硬的笑泯滅了。
她習慣淡淡的笑,卻早已不會開懷大笑,那樣的笑容是屬於少女顧笙,而她……時至今日,縱使她開懷大笑,只怕也無法在絕望中開出醒目的花朵來。
房子裡除了薛阿姨,不帶保安、司機的話,還有三位家傭,阿沁很年輕,負責打掃衛生;趙伯負責庭院花草園藝;陳坦是廚師出身,平時負責陸子初的一日三餐,至於薛阿姨多是照顧陸子初日常起居。
阿笙凌晨過來,當時除了薛阿姨,還不曾有人看見她,如今陸子初牢牢牽著她的手下樓,眾人視線一致朝她望了過來。
第一感覺就是,這女孩頭髮好長,也很黑;同樣漆黑暗沉的還有她的眼瞳,反倒襯得眼眸格外黑白分明,看起來很乾淨,但又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只覺得那雙眸子似乎太沒人氣了一些。
眼見陸子初牽著阿笙的手,幾人均是錯愕不已。
他們不知阿笙身份,還以為這次又是哪個緋聞女明星……但他們這位陸先生好像在此之前從未把緋聞女友帶回家裡過。
難道說這個是認真的?
應該是認真的,陸子初平時忙起來,根本就沒時間吃早餐,但今天一大早卻親自向陳坦敲定了早餐食譜。
除了開胃菜,還有一碗熬得香味撲鼻的濃粥。阿笙看著那粥,隱隱熟悉,以為只是錯覺,舀了一勺放進嘴裡,熟悉又隱隱陌生的味道讓她心事漸起漣漪。
見她盯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