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其他不論,莫良這些年對霜華和瑞雪是極好的。
霜華絞著手,內心十分掙扎。
掌管內宅多年,姜舒一眼便瞧出了霜華心中所想,當下冷了聲音道:“你可要明白,這王府究竟誰才是主子。”
聽聞此言,霜華心頭大震,不由想起了瑞雪之死。
當即不敢再欺瞞,如實道:“是,但往年府中庶務都由莫管事打理,不用稟明王爺,首接便由莫管事做主處理。”
言下之意便是,鬱崢被矇蔽多年毫不知情。
果真如她所料!姜舒秀眉緊擰。
整整五年,莫良在府中根基甚深,動他便是牽一髮而動全府,很是棘手。
她得想個穩妥法子才行。
霜華小心翼翼打量姜舒臉色,見姜舒面容沉凝杏眸冷厲,便知莫良此次難以善了。
說來也怪莫良貪心不足,往年便罷了,今年姜舒剛入王府,自是要嚴整束管,可莫良卻膽大妄為,竟敢頂風作案。
姜舒雖出身商賈,卻與尋常商戶之女大為不同。不僅會營商算賬,還曾做過六年侯府主母,打理內宅庶務自是駕輕就熟。
莫良此舉,無異於虎口拔鬚。
知曉霜華曾受過莫良照撫,姜舒警醒道:“你若想留在王府,便要認清所忠之人。若明知故犯,休怪我不留情面。”
這是在警告霜華,不可向莫良通風報信。
“是,奴婢只忠於王爺王妃。”霜華謹聲表態,捏緊了雙手。
快過年了,姜舒不想在此時大動干戈,加之她坐胎未穩,便計劃等年後再查治。
那時莫良放鬆了警惕,也更好動手。
霜華一首記著姜舒的話,在府中碰到莫良時,什麼也不敢說。
而莫良和府中眾人得了姜舒警戒,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總不能為了幾十兩銀子,真把人發賣了吧?
府中平靜了些時日,一晃己是臘月二十七。
這期間,姜寧來王府看過姜舒兩次。
這日,鬱崢上完今年最後一次早朝,終得歇息。
早膳後天氣晴好,鬱崢陪姜舒逛了會兒園子。
府中處處掛著紅燈籠,門庭院落都貼上了春聯和福字,年味十足。
鬱崢在府中陪了姜舒兩日,二十九這天出門了一趟。
鬱崢只說有事,姜舒也沒有多問。
到了三十這天,兩人用過早膳後便準備入宮。
霜華給姜舒換上王妃正裝,戴上珠冠。
天氣沉冷,楮玉拿來一件嶄新的裘皮斗篷,欲給姜舒披上。
“這是什麼時候做的?”姜舒詫問。
眼前這件裘皮斗篷,外層為月藍色蜀錦,上繡傲雪紅梅。裡層是純白雪貂皮,無一絲雜色,極其珍貴難得。
這般貴重的東西,若是府中所做,定是要知會姜舒的。
可姜舒全然不知情,這其中必有蹊蹺。
“奴婢就知瞞不住王妃。”楮玉輕笑,望了眼鬱崢道:“這是王爺在姜記綢莊給王妃定製的,昨日才取回來。”
姜舒聞言轉頭看向鬱崢,又驚又喜。
“可喜歡?”鬱崢上前,從楮玉手中接過斗篷,親自給姜舒披上繫好。
“喜歡,很喜歡。”姜舒撲進鬱崢懷裡,仰頭看著他道:“我也給夫君準備了新年禮。”
“哦?是什麼?”鬱崢很是期待。
姜舒吩咐楮玉。
楮玉轉身去裡間衣櫥,抱出來一件裘皮大氅。
鬱崢見了,墨眸微閃。
他們竟心有靈犀,給彼此準備了一樣的新年禮。
楮玉抖開大氅道:“這是王妃親手縫製,外層的刺繡也是王妃親手所繡。”
鬱崢聽聞,心緒湧動的吻了下姜舒額頭:“舒兒的心意,我很喜歡。”
“夫君快試試合不合身。”姜舒鬆開鬱崢,拿過大氅給他穿上。
大氅外層為暗藍紫蜀錦,姜舒用銀線繡了雪松紋樣,裡層是銀藍色貂皮。
姜舒給鬱崢整理好,退後幾步瞧了瞧,很是滿意。
鬱崢本就矜貴端凝,穿上這件大氅,更添了幾分內斂貴氣,雋朗的仿若不可侵犯的天神。
“真好看。”姜舒忍不住讚歎。
鬱崢長臂一伸將她拉到跟前,挑眉問她:“人好看還是衣裳好看?”
姜舒認真道:“唔,都好看,配在一起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