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塵說的一派隨意,彷彿未將那少年之前所欲的刁難看在眼中。馮筱鳳還想像方才一般出言譏諷,可是話到口邊迎上蔓塵清冷的眸子時卻再也說不出口,只得冷哼一聲昂首闊步宛如一隻驕傲的孔雀般走開。
其他的秀女見事件的主角離去也都一一散開,各自顧著各自的妝容去了,一時間原地就只剩下了紅衣的鄭妧兒、先前的少年還有蔓塵三人。
先前的少年向兩人盈盈一拜道,“在下蕭情,多謝兩位出言相助,今日之恩蕭情定沒齒難忘!”
鄭妧兒還禮笑道,“蕭公子莫要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還未請教兩位的姓名!”
鄭妧兒道,“喚我妧兒便是,家父乃朝中正三品中書侍郎鄭少卿!”
蕭情忙作揖道,“原來是鄭侍郎大人的千金,蕭情有理了!”
鄭妧兒生的性情豪爽,見蔓塵不語便碰碰他道,“你還沒說你的名字!”
看著眼前的少女蔓塵眸中籠上一層淡淡的笑意道,“我叫付綠草!”
蕭情顯然一驚道,“付公子可是除卻瘟疫的那位付子爵大人?”
“是!“
聞言鄭妧兒眸中也染上了一抹疑惑之色道,“既然你已經封爵為何還要來參加選秀?”
為何還要來參加選秀?這話倒是將蔓塵問住了,說是奉旨,可其中的曲折卻又非隻言片語可以解釋的清楚。當初康晨松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不外乎是想透過他最後一次與康晨楓較長短,說到底他也不過是那兩兄弟相爭之後的犧牲品罷了。而他之所以會答應他,除了是要為康晨楓報仇的目的外他也不甘心就此沉淪。在他心底深處永遠忘不掉一年前在那遙遠的昌源國,那個狠心冷情的男人是如何將他棄若敝履。他也想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更多的卻是想要看到——有一日那男人後悔莫及的模樣!
見氣氛頹然尷尬,一側的蕭情笑道,“今日蒙得哥哥和姐姐相助也算是情兒與哥哥姐姐的緣分,以哥哥姐姐之姿容身份必會選中,若是情兒有福分被選中得以與哥哥姐姐同留宮中的話,還請哥哥姐姐不要嫌棄情兒無用多多照應才是!”說罷福身做禮煞是溫文有禮。
鄭妧兒這才回過神來謙笑道,“情兒弟弟謙虛了,若真能如情兒弟弟所言,妧兒定不會推辭!”
一入宮門深似海,聰明人自然不會為自己樹立太多敵人。
蔓塵自然也不會推辭,瑩然一笑道,“綠草亦然!”
也許蔓塵的容貌並不是最為出眾的,可是他卻曉得如何將自己的美麗發揮到極致,此番雖未經刻意,這淡淡的一笑卻早已勝過這滿園的萬千華彩之姿容!
初選是由宮裡老道的內官把關,能不能透過除了看身子樣貌有無惡習以外還要看你塞得銀子夠不夠。在這吃人的後宮中沒有銀子打點是寸步難行的,所以連第一道關的內官都不能填飽的人還不如趁早另謀出入。
蔓塵是奉旨參選,這第一道程式自然是不用走,他所要做的就是呆在未央宮裡與選中的秀女一起靜候陛下的召見和晉封。
未央宮的房間時隨便選的,蔓塵雖是第一個住進去卻是選了最不起眼的一個房間。那個房間雖在西面卻是極為僻靜,門前擺放著一盆盆勝放的菊花,雖是最普通的蟹爪菊和繡球菊遠遠看去團花簇錦卻是十分的賞心悅目,蔓塵一時間竟似看痴了。
“這裡的環境你可還喜歡?”
直到身後的人出聲後,蔓塵方才後知後覺的轉過頭去,隨即冷漠以對道,“以陛下的身份此時出現在這裡似乎不合適吧!”
康晨松對他疏遠的態度並不如何在意,舉步與他並肩後方拾起一把花剪剪下一支開的正豔金紅色蟹爪菊把玩在手中道,“今日選秀你竟還是這般隨意的打扮,倒是不怕朕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蔓塵隨手攏起一縷散發笑道,“鄙人隨意慣了一時受不了拘束,還望陛下恕罪才是!”
聞言康晨松轉首看著他搖首笑道,“真不曉得你這般性格是如何在昌源皇宮中活下來的!”
蔓塵側首望著眼前的一片錦繡,片刻之後方答道,“也是呢,現在想想當真是不可思議!”
若不是奶孃的不離不棄,若不是有人在他昏睡不醒時告訴他母妃蒙難的內情,若不是小隱的悉心照料,若不是那段時日裡二皇兄對他的偽善,若不是師傅的循循善誘,若不是對那人心存那的最後一絲期盼……他赫連蔓塵如何能活到今日!
康晨松側首凝視他片刻眼眸中竟流露出自己也不曾注意的柔情,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