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些糕點,小酒的功夫,小廝便抱著滿滿的承裝了答案的冊子走上舞臺,為了公平起見,小廝按照清月的吩咐一條條的將冊子中的答案念出來,竟是亂七八糟猜什麼的都有,唸到竟有人寫著“女兒香”時,便更是有人嗤笑,“這怎麼可能是女兒香!胡謅也不能這般亂寫。”
“裡面肯定有茉莉花這位香料,應是霓裳香!”
“不對,有些曼陀羅的香味。”
眾人議論紛紛,唯獨覺得那剛才念出的女兒香最不靠譜,各個搖頭嗤之以鼻,盼著聽下一個的答案,偏偏清月聽到這個答案時在眾目睽睽之下站了起來,提聲道:“不用唸了,這香正是女兒香,不知是哪位公子寫的答案?”
蕭靜妤一聽:“正是妹妹寫的女兒香呢”便起身不由分說的立即拉著沈嫿出了雅間,衝著人喊道:“是我這位賢弟猜中了”。
她促狹地瞧著身旁的人,用胳膊碰碰沈嫿,蚊子般小的聲音調笑道:“嫿妹妹豔福不淺啊。”閃動的是看戲的瑩光。
沈嫿一下子被拉出來,底下是一陣響動,夾雜著眾人唏噓不可置信鑽入耳中。
“……”沈嫿一下受到各種嫉妒神色,從來沒想過和一群男人搶女人還搶贏的這麼明目張膽,雖然是無心,但現在畢竟是個男子,也只好大方的禮貌頷首,“在下不才,沈驊。”
有人一瞧竟是個無比俊俏的小郎君,粗著聲不服叫喊著,“清月姑娘不會早就看中了你這小白臉,才故意說是答案的吧。”
沈嫿尋著聲音定睛一瞧,乃是對面之人,但見那人生的肥頭大耳,滿腹膏腴,偏偏還穿著一件鮮豔的硃色華貴衣裳,將滿身肥肉的缺點暴漏無意,尤其那碩大的金色樓花冠誇張的束髮在頭頂,恨不得別人不知道他腦袋生的有多大似的。
“這位兄臺說話放尊重。”沈嫿話說的得體,氣勢卻是壓人,不卑不亢,若是一般人瞧見那金冠男子一身金燦燦的行頭,定是要矮上幾分的,不由也讓旁的看笑話的人來了幾分精神。
“嗬,說你小白臉還不樂意了?你能怎麼樣?”男子反倒挺了挺胸膛,身上的肉都跟著顫了顫。
沈嫿卻斜目,冷嗤一句,“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為何?”
金冠男子一時聽懵了,只瞧著眾人神色變換,竟還有人拍掌稱妙哉的,好一個先禮後兵,他雖然聽不懂,卻能感覺出來是在笑話他的,一時牙咬,趕緊拽了身旁一個較為寒酸的,提著他胸前的衣襟兇著臉問:“你給老子說說是什麼意思?”
被抓的那人顫顫巍巍的驚恐道:“說……說你還沒有不如老鼠懂禮儀……”
“好啊,竟敢將老子和老鼠相比。”
蕭靜妤陡然冷冷的掃過一眼,“哪來的聒噪牛蛙,是不是答案,看一看不就知曉,用的著你在那叫囂。”
眾人紛紛說是,多半也是看不過金冠男子的囂張和不雅,但也有些人依舊不相信答案會是女兒香,清月也不解釋,只讓小廝拿著竹竿子上臺,挑了紅繩,四下裡人人屏息凝視,都想要瞧瞧答案是什麼,卷軸嘩啦啦鋪展下來,上赫然寫的正是,女兒香。
沈嫿迎著眾人再喊道:“可還有什麼質疑?”
“既然公子猜對,便隨我去閨房一敘。”
沈嫿點頭,讓蕭靜妤等一會兒,她只見見稟明自個兒是女兒身,瞧上這神秘的頭牌一眼便回來,一夜定會呆不了的。
待到沈嫿下了樓,竟然是一陣騷動,有七八個凶神惡煞的高頭之人忽而將沈嫿團團圍住。
金冠男子明顯臉上的肉在顫抖,剛被罵了老鼠,又被罵牛蛙,他氣息不勻的齷齪笑著,指著沈嫿道,“清月姑娘是老子的,我看你這小白臉是給臉不要臉,給我狠狠打,誰打的最狠,本公子今日賞銀一百兩。”
還在樓上的蕭靜妤一瞧狀況不妙,黑眸微眯,神色陡然一緊,趕緊從懷中摸出侯府的腰牌要亮出,哪隻剛拿出來,便被雅間出來看熱鬧的路人一下子撞到樓下。
蕭靜妤再去檢視時,烏壓壓的人分站兩邊,腰牌早不知滾到哪裡,她惱的便要下去,忽而手腕卻被一股力道拽住,耳邊劃過一個男子沉穩聲音,“老實待著,沈姑娘不會有事。”
這廂,沈嫿被人圍住,眾人一瞧這架勢,沈公子如此瘦弱,對上幾個惡漢,真真是替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躲的遠遠的,生怕殃及池魚,有些瞧好戲的好整以暇,有些便搖頭感嘆,怕是不死也要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