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裡的雪沒有被踐踏,白茫茫一片。
金小樓搓了搓手心,蹲在田野邊,模仿因紐特人蓋著小小的冰雪城堡。
梁詩夢蹲在金小樓身邊,捏著小雪磚給金小樓蓋城堡用,感慨道:“我特喜歡你外公外婆還有老太爺,有時候真想和你換換啊。”
金小樓搖了搖頭:“你要真是我啊,小學都念不完,你忘了我沒交學費,被拎到講臺上罰站的時候啦。”
“是啊,換了我這暴脾氣,可能當場就回家不念了,沒準現在就是個工廠普工,”梁詩夢唏噓道,“你說每次我來的時候,你外公外婆老太爺就沒有閒著的時候,可為什麼日子還是過得這麼難呢?”
金小樓很樂觀:“我已經工作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梁詩夢團了個雪球,扔向遠處的小河,“你是大有希望,我卻是半點希望沒有了。”
金小樓:“有那麼嚴重麼?”
“我就不提了,反正爸媽有了親兒子,好事不會找我,壞事必然有我一份,”梁詩夢再次團了一個雪球扔了出去,“就說金波吧,一個冷衙門打雜的小吏,每月到手不過兩千快,五百給他爸媽買菜,五百給我當家用,剩下的都自己攢了,□□的密碼從來不會讓我知道。”
金小樓驚訝道:“就給你五百啊,你們還在租房呢,米麵油菜都是自己買的嗎。如果米麵油菜他爸媽提供,五百勉強夠他一個人用。”
梁詩夢撇了撇嘴:“從他家拿米麵油菜,算了吧,你以為他給他爸媽的五百塊是幹什麼的,還不是讓他們買菜的,”梁詩夢撇了撇嘴,“他出五百塊就過五百塊的生活,反正我是不會貼補他的。”
金小樓問道:“他家沒有地嗎,還是他爸媽老得種不了地了。”
梁詩夢:“他們老個屁,今年不過才四十八,地都懶得種了。一聽打麻將三缺一,跑得飛快。照他們的話來說,含辛茹苦地供兒子上了大學,吃上國家飯,不就是為了今天享福的嗎?”
“那金波怎麼說啊,你們連房子都沒有呢,孝敬老人晚幾年也不礙事啊。”
梁詩夢譏諷道:“照大孝子的話來說,他爸媽和他姐含辛茹苦地供他上學,他給點錢怎麼了。我提過讓他爸媽找個工作,沒指望他們像你外公外婆一樣能幹,好歹要掙到自己的口糧錢啊。結果他見人就說我喪良心,你說這種婚姻,過著還有意思嗎?”
金小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俗話說勸和不勸離,俗話又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儘管這俗話不怎麼站得住腳,她仔細斟酌道:“你離了能過得更好嗎?”
梁詩夢搖了搖頭:“不能吧。離婚了不再婚的話會被長舌婦長舌男的唾沫星子淹死。再婚的話,我初婚也就只能找個這樣的,二婚難道就能找到更好的了嗎?”
金小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如果不是某方面特別出色,窮人家的孩子想走出底層的圈子實在太難了。
梁詩夢悄悄伸出冰涼的手,突襲覆上金小樓的臉,笑呵呵道:“不要灰心,你不像我,你還有機會的,好好把自己拾掇一番,爭取釣個金龜婿回來,譬如那個勞斯萊斯男,他不是對你挺有意思的嗎。”
金小樓扯下樑詩夢冰涼的手,白了她一眼,道:“我可沒有嫁入豪門的想法,只想用自己的努力,換取更好的生活。”
“在我面前還裝什麼矜持啊,嫁入豪門有什麼不好的嗎?”
“有啊,譬如說,他家人會看不起我這個麻雀女,進而看不起我的親人。譬如說,他的朋友會為他不值,想不通他怎麼會娶了我,然後極力撮合他和他們認為與他相配的女人在一起。譬如說,外公外婆和老太爺會為了我處處低聲下氣,而不是教訓他說如果我孫女過得不好一定找你小子算賬。”
“你從哪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小說裡啊。”
“真是服了你了。”
……
兩人打打鬧鬧一番,天已經全黑了,梁詩夢依依不捨地開著離去了,金小樓也開始用心準備家裡的年夜飯了。
農村的新年沒有什麼特殊的,就是過年做一桌好吃的,除夕晚上放一掛鞭炮,家裡有點錢的就放煙花。
除夕夜,一家人吃完飯就端著凳子,坐在院子裡看煙花。
金小樓雖然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