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樓醒來那刻,有些恍惚,她不清楚自己應該在哪裡。
看到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燈,才恍然清醒,自己身在墨園,可她並沒有啟動空間門啊。
金小樓從地板上坐了起來,一點點回憶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葉良辰那個變態渣滓強佔了林嬌不說,還要對易翡趕盡殺絕。
她動了惻隱之心,可也明白自己絕不可能保住易翡,於是送了他一顆子彈,讓他走得不那麼痛苦。
看到林嬌用匕首刺向葉良辰時,她條件反射地抓住了鋒利的匕首,掌心被劃得深可見骨,還留出了黑色的血液。
再然後,她就沒有記憶了。
不過,金小樓攤開自己的兩隻手,手心的肌膚格外白皙嬌嫩,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難道她剛剛回憶的東西都是自己所做的一場夢?
可她如果是做夢,應該是躺在床上,而不是地板上。
金小樓把捧著自己右手的手腕,在燈光下一寸一寸地檢視。
心越來越沉,那個拱形門的白色印記不見了。
金小樓嘗試著開啟空間門,試驗了無數次後,她放棄了。
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了昏迷前聽到的電子音:宿主血祭解綁,恢復空間秩序。
林嬌的那把匕首,應該是淬了劇毒,所以她才流出黑色的血液。
或許是她血流得太多,又或許她中毒而死,空間門預設解綁,把她送回了原位面。
也就是說,她永遠失去了空間門。
“我一定是在做夢,沒錯,我在做夢,等我醒來一切就恢復正常了,”金小樓喃喃自語著,爬到一邊的床上,抱住枕頭,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早上八點十分,手機鬧鈴響起了公雞打鳴聲。
金小樓筆直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關掉鬧鈴,準備穿衣服,才發現自己穿著昨天去異世界時穿的衣服,發出陣陣汗餿味。
愣了兩秒後,她下了床,走到飄窗前,拉開窗簾,蜷著腿,倚靠在飄窗的軟墊上。
夏天八點多的太陽已經很烈了,金小樓捧著右手手腕,在燦爛的陽光下仔仔細細地觀察。
看著看著,淚流滿面。不知道是因為眼睛太累,還是陽光太刺眼。
“小樓,怎麼還不出來吃飯,”卻是剛剛收拾好的談守義,在樓下衝著飄窗大呼小叫,在他的世界裡,除了吃飯也沒有什麼大事了。
“我不吃,”金小樓回道。
談守義用手擴成喇叭狀,喊道:“什麼,我聽不見。”
金小樓崩潰的情緒彷佛找到了一個發洩口,大聲道:“我說我不吃,今天誰都別來煩我。”
“大姨媽來了麼?這麼暴躁,”談守義嘟囔了一句,無辜地摸了摸鼻子,算了,吃飯要緊。
金小樓把臉埋在雙臂環抱的膝間,壓抑地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和談守義的友誼中,好吃飯菜佔了多大的比重。
她不知道談墨對自己的欣賞中,道格教授和凱特教授的疑難解答佔了多大的比重。
她不止是失去了空間門,她還失去了自信心,因為她的自信心是建立在空間門的基礎上的。
談墨一邊看著財經報,一邊等金小樓過來開飯,可金小樓沒來,去找人的談守義反而回來了。
“小樓說她不來吃飯了,”談守義報了下任務進度,就歡快地舀了兩勺海鮮肉醬準備拌麵。
談墨放下了報紙:“不吃早飯?為什麼?”
談守義哧溜哧溜地吸著麵條,“誰知道啊,可能是大姨媽來了吧,對了,她還說今天誰都別去煩她,弄得跟失戀了一樣。”
雖然金小樓說了今天誰都別去煩她,可談墨不會當真不去找她。
讓菲傭找來一個精緻的藤籃後,談墨往裡面放了一籠灌湯包一籠蝦餃,就去尋金小樓了。
金小樓住的小樓十分精緻,就是地基有點高,一樓臥室的飄窗離著地面都有兩米。
談墨站在飄窗下,對仍然坐在飄窗處的金小樓道:“小樓,我給你帶了一籠灌湯包一籠蝦餃,都是你愛吃的。”
金小樓擦了下眼淚,推開窗戶,對談墨道:“你拿回去吧,我不想吃。”
談墨敏銳地聽出了金小樓聲音的不對勁,像是大哭了一場,他問:“出什麼事了?”
金小樓:“就是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待著,你去忙你的吧,不要理我。”說罷,關上窗戶,拉起了窗簾,一副拒絕對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