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早知道她和天醫藥弭的關係,也知道她有能力,有想辦法去除部分毒性吧? 那麼說來,竟然連份量都掌握的剛剛好!
想到輕而易舉的離開東陳島,千方百計的,卻正好進了祖母的宗門青陽。想到巧的不能再巧的大哥司東也在此修行,她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這一切,好像都在那人掌握中。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牢牢套住了她。
她只是一隻小魚兒,文不成、武不就,一個連記名師傅都沒有的浮萍,除了靈魂特殊點,哪有能力反抗呢?
她大腦像執行通暢的高速公路,思維急劇的思考著。
一個庶出女兒,除了聯姻有多大作用?
到底是誰,費勁偌大心機,所圖的又是什麼?
或者她,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普通?
快天亮的時候,她在《魔域奇花毒草集》的末尾,發現一個夾層。
開啟一看,司南頓時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神說,你羊皮披太久了 四十五、雀巢
四十五、雀巢
波濤滾滾的海面上,一望無際,至深處,海水轉為暗沉,有猩紅色浪花一浪高過一浪。間歇有兩三座小島,飛鳥盤旋,野松孤立,倔強傲視著天空黑雲。
這便是寂寞深海了吧?
大而廣博,浩瀚無垠。
司南指尖一點,在薄薄如羽翼的地圖東面劃過一道淺痕。不知是什麼材料製作的,手指的觸感極為柔軟,富有韌性,彈性極好——就好像是人皮。
司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心想天醫門行醫救人,哪裡會有那種東西!
德醫師送來的《魔域奇花毒草集》,竟然夾著一張地圖。這張地圖,可不是李升給的那種手畫的,潦草、抽象地圖,細緻的山脈、河流、以及各種大的勢力分佈,都有標註。
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世界地圖”,但司南確定,自己窮盡一生,怕能也只能走這麼遠了。
北面白雪皚皚的高山,孤絕傲然,是受人敬崇的“神宮”所在。地圖的右下角,寫明,“神宮”已與鳳歷1870前所毀,也就是說,司南出生前兩年,神宮就沒了。
一大坨烏黑的墨跡在地圖的西南面,似被人刻意汙染。用更深更黑的筆墨寫著兩個令人驚顫的字“魔域”。備註上:魔域不適合仙道人居住,因魔域的氣候會汙染仙根,轉為魔根。
司南不知這“魔根”是什麼,但直覺告訴她,一定不是好事。
在她心目中,對那位下毒的人,認識更深刻了。那人一定去過魔域,或者和魔域有關係!不然不會了解魔域的奇花,更不可能下毒的劑量恰到分毫,剛好毀了她的比較優異的水靈根!
原本她以為,下毒的一定是司家的人。現在看來,未必。
說到底,一個庶出女,根本沒必要耗費良多!
想到東祁堂堂第一世家的長孫,居然要娶她做正室夫人,這不是說明了蹊蹺?她才不信東祁“加深十二姓聯絡”的說辭呢。從沒有深思這場婚事來的奇怪,去的更奇怪的司南,皺眉凝神思索著。
她錯了!小司雨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可惜小司雨死的時候才四歲,司南沒有繼承她的記憶。現在也失去了第一手獲知真相的時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閉上眼,彷佛又回到了附身的那一天。
飄飄的,沒有喜怒,沒有觀感,被一陣大力推攘著,無力的被*控著,進入一個陌生的身體。小女孩瘦病勢洶洶,頭腦昏昏,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只是本能的叫“媽媽”。她一定很渴望母親的懷抱吧?
可是陰夫人到最後也沒來看她一眼!
司南想起自己臨出嫁之前,特意去看了陰夫人。陰夫人的神情,分明是厭惡,是拒絕。親生母親和女兒的關係,變成如此,司南暗歎自己兩世為人,註定沒有母愛。
也許這是天意。
正當她自嘲著,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升上來:也許陰夫人知道她不是她的女兒?
不可能!
她自問一向善於演戲,而且如魚得水。穿越以來,一直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不露破綻。況且小司雨也不是跟在陰夫人身邊長大的,陰夫人絕對不可能察覺!
司南心臟一縮。低著頭,在地圖上尋找東陳島。好半天,才從半個巴掌大的東川旁邊,找到一個圓圈上,確定了,這是她出生的地方。
渺小,而微不足道。
心中生出一點陌生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