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推門就衝了進去。
可能是從石床上滾了下來,舒恆躺在地上,淡粉色鏽著蘭花的衣裳半敞的,將胸口處微微泛紅的肌膚展露無遺,他兩瓣薄唇微微翕動著,似乎是想說什麼,只是吐出來的卻是細細的吟叫聲。
“舒恆──”秋水大喊了聲,猛的撲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舒恆抬到床上,本能般的將手移到了他的額上。
天哪!怎麼會這麼燙?
他焦急的向四周望了望,這種簡陋的地方,怎麼可能有藥箱?
“舒恆,能聽到我說話嗎?”他急著替舒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儘量放大聲音詢問,可舒恆卻只是輕搖著頭,嘴角溢位了兩個字。
“皇──兄──”
“皇兄?”秋水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他說皇兄,難道他是皇親國戚?不、著怎麼可能?秋水馬上否定了自己這種荒唐的想法,一定是耳朵聽錯了,如果真是皇親貴族,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
“舒恆,你再忍忍,我馬上給你取藥去!”秋水急匆匆的說著,剛要轉身,就感覺到袖口處傳來一股莫大的阻力。
“別走,求求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我好怕,真的好怕──”舒恆閉著眼睛,憑著本能的反應牢牢的抓住了秋水的袖子,也正是他這麼一動,才讓秋水看到了那兩道已經流淌至腳踝處的血液。
作家的話:
第9章 滾──馬上從這裡給我滾出去
他只覺得心裡驟然漏跳了一拍,轉身掀開舒恆身下的衣袍,緊張慌亂的將褻褲退至小腿處,這才看清大腿間就好像被紅色的燃料塗過般,全都是血,而那些似乎已經乾涸的血跡也再新血的浸潤下慢慢化開來。
目光再向下移,膝蓋的傷勢也好不到哪兒去,青紫色的腫塊上硌滿了細小的石子,有些已經深深的埋入了血肉中。
秋水冰冷的手很輕很輕的撫上了那雙微微抖動的腿,久久的,一直盯著那可怖的傷口。
“舒恆,等等我,我去給你找大夫來,千萬別亂動,一定要等我回來。”舒恆嘴角突然溢位的呻吟聲將秋水從震驚和痛苦中拉回神兒來,他起身,匆匆的說完這幾句就朝門外跑去。
由於跑的急,從秋水的袖內滑下一小塊兒東西,借著月光一看,竟是帶著餡的月餅。
在秋水走後,舒恆突然高高的揚起手,在空中晃了兩下,就重重的落了下去。
約有半個時辰,秋水才氣喘吁吁的急著推開門,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慕容卿。
“阿卿,快、快給他看看傷,他剛才燒的很厲害,而且──”他邊說邊跑到石床前,用手摸著舒恆額間的溫度,然後猛的一縮手,轉頭望著那方修長挺拔的身影,焦躁的臉色突然被驚訝所取代。
“你、你怎麼了?”
慕容卿就像根木頭般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阿……卿……”
半晌後,慕容卿才有些滿足的感嘆道:“好久了,你好久沒這麼叫過我了。”
兩對眸子相視了須臾,秋水才忙避開他的視線,催促道:“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快點來看看他的傷。”
慕容卿的目光瞬間蒙了一層寒氣,只是朝舒恆瞟了一眼,便拒絕道:“如果你要讓我醫治的人是他,那麼我拒絕,我不會替這種人治傷的。”
“──”秋水怔怔的望著他,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
“上一回,他害的你差點丟了性命,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現在早就變成了一堆白骨,你覺得──我會救像他這種害過你的人嗎?”
秋水咬了咬唇,急著辯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舒恆他從沒有害過我,相反,要不是為我擋下那一刀,你跟本就連救我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你現在不要提過去那些事了好不好,他現在真的傷的很重──”
慕容卿仍是沒有要動的跡象,他看著秋水越發慘白的臉,就覺得心臟好像在滴血,“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他,難道──你喜歡──”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走到他身前的秋水甩了一巴掌。
“如果你還想要喋喋不休的說這些廢話的話,就請你馬上出去,我請你來,是讓你替舒恆看傷的,不是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
慕容卿愣了一愣,突然淺淺而笑,那笑容──很是淒涼,很是惆悵。
他慢慢走到床前,先用手探了探舒恆滾燙的額頭,然後吩咐道:“去,端一盆溫水來。”
“嗯──”秋水握了握拳頭,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