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海鮮不錯,我給你夾。”他拿起盆子,走向餐親的另一端。中途一個男人拉住他,興奮的說著什麼。
她抿了抿唇,走向露臺。夜色中,雷鑫獨自依著欄杆,喝一口酒,抽一口煙。
她沒有勇氣出聲,低著頭站在他身後。雷鑫看到了那個多出的身影,轉過身,“嗨!”他衝她舉了舉杯。
她望著雷鑫,她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過這麼痛苦的神情。她是多麼差勁的一個人?
她在他眸中看到一個殘忍的自己。在他有可能出現的場合,牽著冠世傑的手高調地站在他面前。
而這一刻,雷鑫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怨恨,彷彿她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他能包容、原諒。
“我……”她說不出話來。
“不要這樣。換作任何人,都會像你這樣選擇的。一雙點石成金的手為你端果汁,夾海鮮,心動是人之常情。”他苦笑地抿著杯中的香檳,“敗給這樣的人,我無話可說。他總是清晰地知道什麼是最好的,沒想到,對待情感也是如此。你不要講對不起,這樣會更讓我自慚形穢。我憑什麼能從他手裡奪回你,沒有龐大的家世、沒有豪宅、沒有鮮花、美酒,來博佳人芳心。”
“不是這樣的。”她忍不住溼了眼眶,她喜歡冠世傑不是因為那些,而是因為她愛他。
“其他是什麼?”雷鑫臉上陽光般的笑容被徹底抹去了,浮出的是心碎的無助,“你一來臺灣,我就開始注意你、接近你,用了那麼長的時間才得到你的注視。可是上一刻我們還是男女朋友,還牽著手在約會。一個月前,你突然說你愛上別人,我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現在知道了,原來是他擋住了我的身影,你再也看不到我。”
容妍知道事實不是這樣,可是又解釋不清,咬著牙,淚“撲,撲”地落下。
“你現在眾星捧月似的,應該笑不是嗎?”他酸酸地聳聳肩,“本來和我一起,你就不情願,現在這樣不是更好嗎?我不是你的阻擋,你不必擔憂。”
“呦,看不出,一臉清純,居然還腳踩兩隻船。”韋娜扭動著腰肢,譏笑著走了過來。
容妍身子一顫。
雷鑫淡淡地看了韋娜一眼,冷漠地說:“與你有什麼關係?”他護衛的把容妍拉到身後。
“你可真像位騎士。”韋娜笑得花枝亂顫樣,“女朋友都被人家搶走了,還在這裡裝天使,你有沒有自尊?”
“不勞你費心。”雷鑫淡淡地看著她。那目光冷透了,像針一樣盯著。
韋娜冷笑,瞅了瞅低著頭的容妍,“我自然不會為你費心。我只是瞧不慣,醜小鴨也敢充公主。廉價的毛衣,地攤上淘來的髮夾,幾百塊的皮靴,哼,怎麼看也是個不要臉的學生妹,玩麻雀變鳳凰呀,也不掂掂自己。”
容妍呆愣地瞪著她,連淚流下來都沒察覺。
雷鑫突地一聲喝,“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又掂過自己了嗎?韋花花到韋娜娜,穿上上萬塊的晚禮服,你就蛻變了嗎?”
“你!”韋娜抬手給了雷鑫一耳光,扭頭哭哭啼啼的奔向大廳。
容妍愕然醒悟,哭著去摸他的臉,“要不要緊?”
“走開!”他推開她,“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女朋友了,我疼死是我自己的事。”說完,他背朝露臺,不再看她。
容妍像自己也被打了一紀耳光,顫慄一下,僵僵地轉過身。
大廳裡,舞影翩翩,笑聲朗朗。餐桌邊的冠世傑端著餐盤,一雙眼冷得如北極寒冰,直直地看向露臺這邊。
她突然想笑,覺得一切像個怪圈,一會兒轉向這,一會兒轉向那。她這個外星人,似乎應該回到自己的星球去了。
輕咬牙,她默默地走向他。
“想什麼?”冠世傑什麼也不問,遞過手中的烤蝦,“臉色蒼白,吃點東西吧!”
“我能離開了嗎?”她的話語失去了溫度。
“今晚,你是這兒一絲清新的空氣,我第一次不討厭新年晚會,你不想陪我?”
“不是的,只是像一個走錯地方的人,很不自在。”
“那是你的先入為主。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呆的地方,你呆下就會適應。而不是一遇事就想逃。容妍,不管你愛上任何人,你都要為對方做點改變。你以為你選了他,你就還是你自己?”他冷冷地看著雷鑫的背影。
容妍睜大眼,他怎麼知道雷鑫和她認識?她沒有提過不是嗎?
“容妍,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確定你的心嗎?”他有點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