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一樣,是‘肉食’,聞上去就知道新不新鮮。” “給他們抓藥就像是醃製食材,藥用多了會失去原來的味道,用少了又遮不住本來的氣味。給他們去味很麻煩,但也比泡茶簡單。” 這番話說得非人,夾雜著一股半妖把人當食材的恐怖意味。 但凡換了個人聽,都會被嚇破膽,進而把犬夜叉趕出去。可偏偏聽到的人是田代,而他還是個醫師。 在某些方面,醫師的邏輯確實與常人不同,他們看待患者就像犬夜叉看待食材,多少帶著些非人的“神性”在裡頭。因此,田代不僅沒感覺不適,還覺得犬夜叉悟性很高,是個不可多得的大才! 田代大讚:“犬夜叉,你是個天生的醫師啊!” 犬夜叉有點不好意思,但不多:“算、算你有眼光!” 除此之外,半妖的體力和能力註定了他能在這一道走得更遠。 煮藥是個技術活,更是個耐力活。火候大小、時間拿捏、顏色濃淡,多一分少一點都是不對。尤其是一些特殊的藥材,煮著煮著有可能變成毒藥,這就需要藥師花大量時間坐在爐子前看著,實在是耗時耗力。 但只要有犬夜叉,一切問題在狗鼻子的聳動中都不是問題。 再加上他“醫術”強大,從此藥屋的藥湯再也吃不死人,只會把人撐死。 許是犬夜叉的分量太重,藥屋沒拘著他發揮,任他恣意成長。在田代的縱容下,犬夜叉也愈發喜歡呆在藥屋,逐漸釋放天性。 他脫掉小單,甩去木屐,風似的奔跑。 大鍋和長勺成了他的鐵碎牙平替,它們沉重又趁手,對幼小的他來說正好使,閒時能煮藥,忙時可對“敵”。 什麼,送過來的鹿還活著?拿鍋“哐”一下就死了。 什麼,籠子裡的兔子跑了?甩勺“咚”一記就行了。 他會拎著廚刀親自上手,給食材拆骨剝皮,順便磨磨爪子。因最近在長牙的緣故,犬夜叉乾脆抽了根骨頭叼在嘴裡,作磨牙用。 及至逢魔時刻,他的快樂一天就結束了。 他會重新套回小單穿好木屐,規矩又安靜地坐在和室裡,就等著侍女上門,帶走“今天也很乖”的他。 只是今日不同以往,他要帶些東西回去。 侍女見狀,幾乎崩潰:“犬夜叉小姐,你為什麼要帶鍋子和勺子回去?快放下,太不風雅了!” 犬夜叉只有三頭身,鍋子那麼大,一背上就像只烏龜,跟貴女完全不搭邊。最傷眼的是,他還拿著個長勺,全然一副原始人狩獵猛獁象的裝扮。這扮相太潮流太前衛,試問誰能接受,誰能?誰? 犬夜叉適應良好,背鍋而已,有什麼不對,他上輩子還背過戈薇和她的行李包。 “不重,走吧。”他用魔法打敗魔法,“西造院的紫藤花開了,在花下煮藥,你不覺得很風雅嗎?” 侍女:…… 沒攔住,犬夜叉當晚在西造院爆炒紫藤花,給鍋子勺子院子和夜貓子都鍍上了一層紫藤味兒。 得,一波附魔。 犬夜叉記得清楚,紫藤花能讓鬼中毒身亡。為防萬一,他得炒點紫藤花備著,沒準哪天用得上呢? 只是他沒想到,紫藤花剛炒好,第二天就用上了。 是夜,冥加再次造訪,帶來了一枚銀判。 十六夜一驚:“冥加,你這是做什麼?” 難道大妖的家臣和人類的家臣一樣,還負責養育大將的遺孀和幼女嗎? 冥加喘了口氣,解釋道:“十六夜夫人,這枚銀判是蝴蝶精給的,她請我務必交到犬夜叉手裡,換一份紫藤花。” 蝴蝶精被稱為“蜜蟲”,也被稱為“藤樹小妖”,吃點紫藤花也是常事。只是,出一枚銀判買紫藤花,未免也太大手筆了。 鎌倉時期的流通貨幣主要是銅板,金銀作為硬通貨,一般只在貴族之間流轉,應對的都是大筆生意。一份紫藤花才值幾個銅板,值得蝴蝶精花一個銀判嗎?還是說那小妖怪對金銀沒概念? 十六夜失笑,倒是想把銀判還回去。誰知犬夜叉一伸手撈過銀判,隨意地往上拋了拋,收了。 犬夜叉:“那隻小妖怪要多少紫藤花?” 理所當然地稱呼“小妖怪”,理直氣壯地收起“供奉”,這作派……真跟殺生丸很像。 冥加苦著臉:“說要你做的全部。” “行。”犬夜叉不自覺地改跪坐為盤腿坐,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撐著下巴,怎麼舒服怎麼來,“喂,冥加爺爺,以後有這種生意都帶來給我。” 講真,母親每天一碗藥湯,身上的“病味”早就消了。他只等六年後看看情況,若是母親身體沒事又生活得不舒服,他一定帶母親離開藤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