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寶華公館，城如沒有再和邵明陽說過一句話，藍星夜陪著他睡了。

週末兩天，城如都一反常態，不再黏著邵明陽，不再早上的時候啪嗒啪嗒跑去倒水，更沒有拿著一本書吵著鬧著要讓邵明陽給他講故事，更沒有一起打遊戲……這個週末，公寓裡安靜到不行！

李姐也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但是不敢多話。

就這麼過了兩天，等到週一早上，餐桌上也是安靜異常。

眼看著差不多時間要去學校了，藍星夜說道，“李姐，今天我送城城去吧。”

等到出發的時候，邵明陽則是道，“我送你們去。”

城如已經背上了小書包，他緊緊拉著藍星夜的手，卻怎麼也不肯坐上邵明陽的車。

藍星夜瞧見兒子這麼固執，她也是沒轍，只能輕聲道，“我送他去吧。”

邵明陽佇立在原地，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藍星夜牽著城如走遠了。他怔愣了一會兒，這才坐入了車裡。

藍星夜牽著城如走在去綠葉幼稚園的路上，這一路上，城如也都沒有說話。只是牽著她的手，牢牢地握住，深怕一個放手就會不見一樣。前方就是幼稚園了，藍星夜開口說道，“城城，今天去學校也要聽老師的話，好好小朋友玩，要把飯吃光光，知道嗎？”

城如一下停了步伐，藍星夜也停住了步伐。

藍星夜低頭，見他耷拉著腦袋。

突然，城如開口說，“媽媽，我不想在這裡上學。”

藍星夜彎下腰來，在他的面前蹲下，雙手輕輕扶住他瘦小的身體，“城城為什麼不想在這裡上學？”

城如沉默了好半天，他才開口說，“媽媽，我想回天洋幼稚園。”

藍星夜一下沒了聲，城如又是抬頭說，“媽媽，我想回北城。”

“城城，這裡的學校也很好的是不是？你看，媽媽現在已經在這裡工作了，我們就不回去了。而且，你不是很喜歡爸爸的嗎？你要是回了北城，那爸爸怎麼辦呢？”藍星夜輕聲說著，城如卻是打斷了她。

“我不喜歡他了！”城如稚氣的聲音，那眼神卻是認真。

藍星夜的聲音止住，因為城如又是突然問道，“媽媽，什麼是第三者？”

第三者……

藍星夜愈發說不出話來，只見城如睜著大眼睛，他喃喃問道，“媽媽懷著我的時候，他就不要媽媽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媽媽把我生下來，那他也不會要我，是不是？”

“我是沒人要的小孩，是不是？”

“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叫藍城如，不叫邵城如，是不是？”

“因為他不要媽媽也不要我，所以我和媽媽才會在北城，他都沒有來看過我們，是不是？”

城如一聲聲問著，那話語像是尖銳的利刀能夠割破封鎖的記憶，將一切都劃開，又是徹底的想起，將往事記得如此清楚。藍星夜對著城如，她很想要開口，開口去否決他的提問，想要告訴他不是。

可是怎麼辦，那樣一雙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眼睛，讓她說不了謊，更無從去說，讓她心裡疼痛到無以復加！

藍星夜發現自己此刻是如此無措無助，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媽媽搶了阿姨的東西嗎？”城如又是忽而問道。

藍星夜動了動唇，但是她怕她一開口，那聲音都變了，她怕自己一動，就會掉下淚來。

可她分明就不想哭！

城如凝望著她，在她未曾開口的時候，他輕聲說，“那我們把阿姨的東西還給她，我們不要了。”

藍星夜無法承受，一下將城如抱入懷裡！

城如輕輕將頭靠在藍星夜的肩頭，他回抱住她，那淚水盤踞在眼眶裡邊，一下落了下來。

而在道路的另一邊，遠處的轉角那一輛停靠的車裡。邵明陽握著方向盤，他凝望著那一對在路邊相擁的母子。

這一刻，心裡寂靜無聲。

邵明陽，你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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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夜就這麼緊緊抱著兒子，直到城城輕聲喊，“媽媽。”

藍星夜這才鬆開了手，趕緊擦去眼淚，她微笑著，雙眼卻是發紅，捧著城城的小臉，又看見他的眼角也掛著淚珠，頓時心痛更加。手指替他擦眼淚，她柔聲說道，“城城乖，你先在這裡上學好不好？”

城城不說話。

“城城，聽媽媽的話好不好？”藍星夜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