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的時候，曾經懷疑過金羽的身份！不論金羽當時說的是多麼的有根有據，但當時所發生的事令李正陽不得不忘這方面想！小鬼子的狡詐可怕已經在這個農民出身的革命者身上埋下了根！幾個月前林州地下黨組織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壞，大部分地下黨員被發現殺害，只有極少數才僥倖脫逃。這裡面雖然有那個陷害廖學坤整個團滅亡的王子傑，可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鬼子特意安插在組織內部的奸細！一個潛伏時間達一年之久的，一個在華經商的中國通日本商人！

當時金羽的口音和表現都極其怪異，這才引起李正陽的懷疑，要不是這次偶然遇到徐亮等人，李正陽心裡的疑團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揭開。

“小羽，這會兒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這裡有我們！鬼子的傢伙是厲害，可我們手中的傢伙也不是燒火棍子？！砧子，快送小羽走！”

看著李正陽嚴謹的表情，金羽忍不住苦笑不已，燒火棍子！這話怎麼聽著這麼熟悉？！難道就憑著你們手裡拿落後不知多少年的土炮麼？這算什麼？與虎謀皮？還是螳臂當車？

可砧子卻容不得金羽再有任何機會跟李正陽講話，趁著李正陽躍出溝壕雙手盒子炮一陣點射，砧子縱身揹著金羽躍出壕溝，好似身無長物一般，沿著崎嶇不平滿是青磚茅草的地面飛快地向西北方向飛奔。

伏在砧子的背後，金羽這才看見不下二百人著裝各異手裡傢伙也是五花八門的人散落在各個隱蔽的地點，手裡的傢伙不斷噴出暗紅色的火苗，組成一張疏散的大網撲向對面的敵人。而其中有不下數十人是徐亮他們北窯村的！此刻窩在雜草叢中笨拙地操作者手裡的傢伙，時不時地露頭打上一槍，不管打中沒有立馬縮回去接著退彈殼上子彈，週而復始。

遠遠地，金羽就看到趙大個瘦弱的身子窩在一小小的坑裡，藉著西西寥寥的雜草掩護，手中三八大蓋不斷響起。而每一聲槍響帶走的都是一名鬼子的屍體。

驚喜不已的金羽剛想開口，就覺得身子砧子健壯的身軀猛地一震，旋即就停了下來。

一種不安的感覺陡然而生，砧子好像挨槍了！

未等金羽出聲詢問，砧子忽然咬著牙大吼一聲，身子猛地前撲，揹著金羽竟然比剛才更加的靈敏，快速奔跑到一極佳的隱匿身形的大坑之中，才停了下來。

“砧子！”砧子緊託金羽雙腿的粗糙大手彷佛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氣力，從後面金羽能清晰地看出砧子脖頸處的青筋突突直跳，腮幫牙關緊咬，可以想象他是忍著多麼大的痛苦才跑到這裡，可在放下金羽的時候，卻已經是心無餘力了！回過頭看著金羽的時候，砧子的嘴裡已經溢滿了鮮血，對著金羽憨憨笑了笑，張張滿是血汙的大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能說出，碩大的身子就那麼一晃，再也沒有起來！

“砧子！”撲到砧子身上，金羽顧不得臂肘處的傷疼死死抱住他，可砧子的身子無比沉重，金羽用盡全身的氣力依然無法把他抱起來。看著他那雙大眼依然睜著，略顯傻氣的臉依然帶著笑意，好似在告訴金羽，小羽，砧子只能把你背到這兒了！砧子不能揹你回家了！

“啊——————”

那股絞痛在金羽胸口膨脹！在撕裂！在激烈地尋找一個發洩的突破口！

金羽受不了這種眼看著自己熟知的人在自己面前死掉，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阻止！先是奶奶，小蓮，虎子，再就是這個接觸沒幾天卻給他印象很不錯的砧子！

肩膀上的久久式步槍被人摘下，隨即大力塞進自己手裡。

趙大個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金羽面前，彎著腰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沒有回答，甚至連淚水還在眼眶中旋轉，一隻攥的沒有血色的手就握住了槍身！

趙大個瘦弱的身子很矯健地在不斷飛梭的流彈中穿行，很快就找到一處極佳的射擊位置潛伏下來，槍聲響起，前方一名藏在土丘下的鬼子只露出丁點端倪，就被一槍擊中，三八大蓋巨大的威力讓這名鬼子身子一仰，鋼盔上濺出的血漬在晨光對映下分外刺眼。

此時已然撲過來的鬼子在溝壑縱橫的溝壕中密密麻麻，鬼子們的鋼盔在初升的日頭照耀下泛出黑亮的色彩，就像一堆灶間草木灰裡生長的土鱉蟲在爬。

腿部的傷痛令金羽移動起來很是艱難，索性就勢趴伏在砧子的身邊。

看看砧子已經凝固的笑意，金羽的心糾結成一團，聲音抖顫地低聲說道：“砧子大哥，你看著，等會再閉眼，兄弟給你報仇了！”

金羽目測了一下前方鬼子的距離，趁著李正陽等人火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