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軒知道他這是為自己擔心,不由有些感動,故意笑笑道:“也沒什麼事。”可明明心裡裝著事,只動了一下面皮,笑容很快就在臉上消失了,嘆了一口氣,將姚東山打架的事情給姚思廉說了一下,接著道:“不管從哪方面講,都不能讓公安局起訴東山。所以,現在也只有你去討方華民這個人情了。”
姚思廉馬上歪起了腦袋,冷哼一聲道:“你說什麼,你讓我求方華民?我給你說,就算他方華民把姚東山斃了,我也不會去求他。”
陶如軒知道他的脾氣,就好言道:“姚主席,你先不要發火,這不是沒辦法了嗎。如果我去跟方華民說,方華民肯定會起疑,事情就更不好辦了。東山是你的侄子,你去給他說情,是順情順理的事情,也不會讓他懷疑。另外,我給你說句實在話,我這個政法委書記其實是個空殼子,崔自信無法相信,就等於把我手腳捆死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會讓東山從王顯鎮過來給我幫這種忙。現在要是連東山也被關起來,我可就徹底沒招了,汾城的蓋子也再別想揭開了。”
姚思廉兀自那裡心理鬥爭了半天,終於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吧,你這麼說,也只有我去找方華民合適了。但是方華民給不給我這個面子,恐怕還很難說。”
陶如軒道:“這你不用操心了,我再給崔自信那裡施加些壓力,讓他開導開導方華民。方華民的那倒黴孩子方小川,你也知道,那就是混世魔王,他要是不主動招惹東山,東山也不會打他。另外,我也正想試一試崔自信,這也正好是個機會。”
跟姚思廉說定後,陶如軒再次回到辦公室,就給崔自信去了電話,讓他到自己辦公室來一趟。
崔自信顯然知道陶如軒叫自己過來的目的,過來後,簡單客套兩句,就主動談起了姚東山的事情,道:“這件事情其實很明白,肯定有方小川的責任,而且我估計還應該是主要責任。但就是缺乏證據。監控錄影中能看到的只有幾個人撕撕扯扯地打架的畫面,並沒有聲音。所以根本沒辦法判定,他們因為什麼事情才發生的爭執。而且,現在另外幾個參與打架的年輕都說是姚東山先動的手。所以,形勢肯定對姚東山十分不利。”
陶如軒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證明了嗎?”
崔自通道:“有倒是有,只要能有第三人出來作證是方小川一夥人有欺負姚東山的行為,事情就好辦了,但是你也知道,就算有人看見,怕也不會站出來做著個證。”
陶如軒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道:“這樣吧,不管有沒有人願意作證都不要緊,為了搞清實事真相,我覺得你們公安局該做的努力還是要做的,我建議你們在事發地和報刊媒體上徵集一下目擊證人。當然了,要是實在沒有人願意出來作證,那你們按程式辦就是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崔自信卻沉默了一下問道:“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徵求一下方縣長的意見。我是怕我們這麼做,方縣長臉上恐怕不大好看。畢竟方小川是他兒子的事情。”
陶如軒不免有些火氣,聲音就不那麼好聽了道:“我說崔局,你這個公安局局長是給誰當的?你要是這麼在乎方縣長的感受,乾脆就按照姚東山故意傷人處理算了,又何必給我說。”
崔自信不說話了,臉色隨之一陣紅白,沉默了一會忽然抬頭看著陶如軒質問道:“陶書記,這是不是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成見?要是這樣的話,你完全可以建議縣委把我這個局長免了。”
兩個人的談話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陶如軒沒想到崔自信會頂上來,霍地一下從椅子裡站了起來,瞪了崔自信一眼,卻沒有馬上發作。陶如軒要考慮崔自信說這話的真正用意:如果崔自信是要以這種方式來跟自己對抗的話,那他的膽子未免有點太大了。不管怎麼說,就算他背後有劉騰撐腰,作為政法委書記,建議縣委免去公安局局長的權力還是有的。他難道就不怕真的把自己惹毛了,那他這個公安局局長今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但如果崔自信這是在向自己傳遞某種資訊呢?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想到這裡,陶如軒便笑的淡然一些道:“崔局,有些事情,你不說,我不說,人人都不說,但是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目前汾城是個什麼狀況,你心裡應該有本賬。我覺得,面對這樣一個局面,任何一個有良知、有正義感的人都應該站出來,儘自己一份力,來挽救這種局面。要不然,用不了多長時間,老百姓的心也就涼透。何況,你還是個公安局局長呢。”
崔自信也冷靜了下來,嘆息道:“陶書記,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兒了,那我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