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陶如軒不由問道:“這麼大的房子,你一個人住嗎?”
餘敏華將一雙紅色的拖鞋遞給陶如軒道:“以前有個保姆,跟金運昌離了後就辭了。一個人清靜些。”
陶如軒就看著那雙拖鞋愣住了。拖鞋明顯有些小,並不是男人穿的。
餘敏華就不好意思道:“講究一下吧。離婚後,我把他的東西全讓他帶走了。要是穿不上就別換了。”
陶如軒只好試了一下,腳後跟還在外面露著,就伸腳讓餘敏華看了一下,重新將拖鞋放進了鞋櫃。
進屋後,餘敏華問陶如軒想喝什麼酒。陶如軒還沒來過這種別墅,不免有些好奇,但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好奇了,四處看看了,餘敏華問起才道:“隨便吧,什麼都可以。”
餘敏華就提來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倒了兩杯,將一杯送到陶如軒的手中,做了個請的動作,把陶如軒讓在沙發裡,問道:“聽說你的位置已經定了,是王顯鎮的副鎮長。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陶如軒就一口將杯中的紅酒倒進肚子裡,苦笑了一下道:“我現在還能怎麼樣,服從組織安排吧。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餘敏華搖著杯中的紅酒道:“你難道不覺得沒意思嗎?”
陶如軒不明白她的意思,又從桌子上取了紅酒給自己倒上了問道:“什麼意思?”
餘敏華一邊品著紅酒一邊道:“你就沒想過乾點別的?比如做做生意什麼的。總比在機關裡混著強。現在的經濟形勢越來越好了,幹什麼都能賺錢,何必在一棵歪脖上吊死。你看看曲家聲,在機關裡勤勤懇懇大半輩子,到最後還是副科。你能說曲家聲沒才?”
陶如軒不想說什麼,只是搖頭。二十多歲,本來就是拼搏的時候,豈能輕易認輸。常言道,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何況自己現在還不一定跌倒,就地臥倒,恐怕會成為笑柄。
餘敏華杯子裡的酒喝完了,又添了一些,道:“我知道你不會服輸。只是想讓你看開些。官場不比別的地方,不是光有能力就能上的去,更多的恐怕要靠關係。你要走這條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最好跟顧家斷了關係。要不然,你這一輩子恐怕都很難上的去。”怕陶如軒誤會,接著道:“我沒別的意思,顧小雅的確是個好女孩。我只想告訴你,你要繼續在官場混下去,顧小雅恐怕會變成你的累贅。”
陶如軒不知道說什麼好,腦子裡很亂,又悶頭喝了一杯,就覺得身體都沉沉的,眼前又出現剛才顧平被帶走的情形。
當初,顧平用手段把汪建設送進了監獄,現在寧樹彬又用手段把顧平送進了監獄,這一切就好像是天道輪迴一樣,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輪到了自己的頭上。
喝酒!也許真的如餘敏華說的一樣,喝了酒,一切就都可以忘掉了。陶如軒再喝一杯,一瓶紅酒就見了底。餘敏華晃了晃空蕩蕩的瓶子問道:“還要嗎?”
喝紅酒是有講究的,陶如軒沒心思去想,只想把自己快快地喝醉了,衝餘敏華點了點頭道:“還是來點白的吧,糖水一樣的東西喝不慣。”餘敏華就換了一瓶茅臺。
陶如軒幾乎是從餘敏華的手裡奪了過來,開開了直接將瓶底朝下,往杯子裡倒了下去。差不多半杯了,餘敏華一把搶了過去道:“慢著點,沒這麼喝的。”說著也給自己倒了半杯。
兩個人碰了一下,陶如軒就一仰脖子幹了。餘敏華也跟著幹了,卻差點吐出來,急忙往衛生間跑去。
餘敏華從衛生間出來,就見陶如軒把剩下的半瓶也幹了,昏昏沉沉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陶如軒喝酒從來不說胡話,今天嘴裡卻哩哩啦啦的,硬撐著忍了半天,終究沒忍住,眼淚竟模糊了眼睛,嚎啕大哭是絕不可能的,就一陣陣地哽咽。餘敏華從衛生間拿了熱毛巾給他擦拭,卻怎麼也擦不完,擦著擦著自己的眼淚也跟著下來了,一把將陶如軒抱進了懷中,像哄小孩一樣,在陶如軒的脊背上拍打著。
“你哭吧,哭出來心裡就沒那麼難受了。”餘敏華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一遍一遍地輕輕拍打著陶如軒的脊背,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自己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隨著一陣陣轟隆聲,濛濛細雨就變成了颯颯的雨滴,一滴一滴地落在窗戶上,漸漸匯成了一片。沒有一絲風,只有落雨的響動,靜靜的。
煙雨籠罩,大地又回春了。
陶如軒猛然坐起來就想起了王姨,急忙穿了衣服,正要往外走,回頭間卻發現餘敏華正側臥在那裡怔怔地看著自己。陶如軒不知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