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多了便不去賞花,去庵裡上柱香再回來就是。你且回屋候著,一會兒叫轎子去接你。”
李氏忙起身謝了寧陽,這便回了。
待李氏走了,寧陽兀自坐在炕沿兒上不動,奶孃說道:“阮夫人今日倒是好興致。王妃可得小心著點,原先我們村裡富貴些的人家也有這種事兒,那妾室趁著陪著主家夫人出門的時候搗鬼,害了人的也是有的。”
寧陽聽了卻搖了搖頭,這等伎倆若是蒙氏,她倒信能做得出來。可是李氏卻是個聰明的,不然也不會入府這麼久,一點兒把柄也叫她抓不著。今日去庵裡賞花上香之事是她提出來的,若自己真出了事,她一準兒脫不了干係。她不信李氏會做這麼傻的事。
只是不信歸不信,哪怕今日是她想多了,李氏就是單純想要陪她出門逛逛,那她也得防備著,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一會兒出府,王府裡的護衛定然要跟著。你去前院兒找一下小七,叫他找幾個功夫好的,改扮成百姓模樣,跟在轎子後頭。如此我應當無礙。”寧陽轉頭對良兒說道。良兒應了馬上便下去了。
子陌從旁問道:“王妃不是想叫那杏兒看著阮夫人麼?可那杏兒都去竹院兒裡幾日了,王妃怎不將她喚來?”寧陽聽了笑了笑說道:“不急,再等些日子。”這李氏沒這麼傻,不會那麼快就信了杏兒的,定會先差人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就是有心要用那丫頭,也得過段日子。
過了一會兒,良兒回來,說小七已經去準備了。寧陽這才叫了屋裡的丫頭去找轎伕,準備出府。
而此時竹院兒裡,李氏差了杏兒去準備些點心,說是路上要與王妃一起用。杏兒忙下去了,巧兒見她出去了,給屋裡一個丫頭使了眼色,那丫頭便悄悄跟了上去。
巧兒則在一旁侍候著筆墨,李氏在紙上疾書著,巧兒問道:“夫人為何要請王妃一道兒去?今日可是老夫人按例去上林庵上香的日子,夫人有話與老夫人說,自可去請王妃的準,自個兒去就是。何必如今要寫這條子?”
李氏筆下不停,唇角卻勾起來了,哼笑道:“這揣摩人心的事兒你到底是差了些火候。我上元才回過孃家,如今又要說出府去,難保她不會起疑。若是叫她知道我上香是假,去與母親謀事是真,那可不成。況且她是王妃,我若上香去,自然該請她一道兒,別叫人背後說我連這點禮數都不懂。”李氏放下筆,輕輕吹了吹紙上的墨跡,唇角扯了扯,眼裡卻無笑意,只低聲說道,“我若做事,定不會叫她拿著把柄,且走著瞧好了。”
杏兒回來的時候,轎伕早已在院兒裡等了,李氏將已幹了的條子收到裙袖中,披了件狐裘,就叫兩個丫頭陪著上了轎子。
出府的時辰也算早,因而山路上人並不多,寧陽掀開轎簾,看那半山腰的雪梅開得正好,這兩日雪雖然有些化了,梅枝上的雪卻還未融,當真有些“聞道梅花坼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的勝景。
轎子落在了上林庵前,李氏陪著寧陽先到庵裡上香,兩人在蒲團上跪了,有個姑子遞過香來,寧陽笑著接了,抬起眼來時不由一愣,那遞香的姑子不是旁人,正是上元那日見到的孟家姑娘。
那姑娘仍是一臉淡然冷情的神色,只是也認出了寧陽來,兩人都相互點了點頭,待上過香,捐了香油錢,李氏陪著寧陽出了庵堂,這才問道:“夫人可是與那姑子認識?”寧陽看了李氏一眼,這孟家姑娘的身世來歷自是不能說,且她一個帶髮修行的女子又懂醫術,若將那日的救老者的事說與李氏聽,難免她起疑,於是只說道:“也算是有緣,上回來上香時,也是她遞的香。”
李氏點了點頭,畢竟今日來此也是有事,因而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只笑著陪著寧陽去了旁邊的梅林。
這會兒林子裡的女眷已經慢慢多了起來,寧陽身旁有奶孃和良兒陪著,身後王府中的護衛跟著,亦能看見喬裝的小七帶著幾個人不遠不近地護著,因而寧陽也就安心賞梅。兩人的表面功夫做得都不錯,也算有說有笑。
這邊正瞧著一支被雪壓著的綠萼梅,寧陽卻忽聽身後有婦人的聲音說道:“不知王妃有此雅興,妾身有禮了。”
寧陽和李氏回身,李氏驚喜地道:“母親?”
李夫人見著女兒,眼裡掩不住的歡喜,卻還是顧及著寧陽在場,這才沒表現得對女兒太熱絡。
寧陽忙免了李夫人的禮,笑道:“可真是巧,今日一早來庵裡上香賞梅,不想竟能遇上夫人。只不過今日乃是輕裝簡從,快別提那身份。若是叫人聽去了,倒無端惹了亂子,擾了大家的雅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