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改變。”
“是,我明白。”那把嗓音竟然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的人生軌跡產生變化是我們預料中的事,我們也能接受在一定程度內的偏離。只是,對於一些人生的重大事件,我們還是希望能儘量遵循預定的大方向。”
“你們預定的大方向是什麼?”他冷淡地問。
“這個恐怕我不能告訴你,不然你就是個先知了。總之,我們會依循最初的原則,儘量不和你接觸。至於已經發生的變化,在我們能控制的範圍內,我們會盡量將它導正。其他的,也只能順勢而為了。”
知道自己活在別人“能控制的範圍內”,感覺很不好,健治冷哼一聲。
“我們只是要告知你這一點,同時……如果可能的話,請你儘量以符合當地社會型態的方式生活好嗎?”
“你是指叫我不要當獸醫,或突然語出驚人‘將來天上會有鐵鳥在飛,鐵馬跑得比真馬快’之類的嗎?”
那聲音輕咳一聲。“差不多是這樣。”
“……我儘量。”
“謝謝你。”
感覺四周的場景在變淡,他可能快要回去菲利普的世界了,健治連忙出聲喚住:
“等一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凱雅的情況如何了?”
“她……其實沒有你想像中的遙遠。”那把嗓音一頓,措辭相當謹慎。
“什麼意思?”
“這很難解釋。”那嗓音慢慢道:“總之,她並沒有距離你太遠,只是你們兩人永遠無法進入彼此的存在空間而已,這樣對大家都比較安全一點。”
是對“他們”比較安全吧?
“你起碼可以告訴我凱雅正在處理什麼樣的任務吧?”
“她在做的事情也跟你一樣──你們都在處理因為環境變異而產生的角色性格不平衡。”那聲音笑了起來。“總之,很高興看見你一切安好,湯森下士,有緣再會。”
他的腦中一白,整個人暈了過去。
秋高氣爽,雲白天藍,森林某個角落裡傳出溪水潺潺清唱的樂音。
在綠草如茵的山坡上,向陽面長了一整片開著淡藍色花卉的植物,心型的深綠色葉子兩兩成對。
這種植物叫串鈴子,果實是一顆顆淺米色的小粒,曬乾後變硬,會散發出宜人的香氣,許多婦女將這種果實串成珠鏈或手環,戴著就滿身清香,因此市場的行情不錯。
一個窈窕纖麗的身影穿梭在藍花綠葉之間,細心地撥開葉片尋找果實,幾綹深栗色的秀髮溜出瓣子外,在她的臉頰舞動。
在旁邊較空曠的地方,一個金髮淺膚的青年舞著寬劍,正在練習新學的劍術。長到領口的金髮被他以一根繩子紮起,健康的汗水隨著他的動作而揮灑。
一匹高大的黑馬在附近悠哉地吃草,旁邊一隻只及它腹高的小鹿親匿地挨擦著它的體側。大黑馬時不時低頭噴那隻鹿兒幾口氣,卻沒有真正的趕走它。
若是在夏天,這種沒有遮蔭的山坡一定熱壞了,在秋天的午後卻是極為舒爽。
十六歲的茱莉停了下來,抹抹了額頭,望向那隻梅花鹿。
梅第噴了口氣,朝她挨擦過來。
“噴氣是馬才做的事情,鹿才不噴氣呢!你被大黑爵給教壞了。”茱莉笑道。
自從知道“老黑爵”原來實際上一點都不老之後,她就堅持幫它正名為“大黑爵”,叫久了之後,連它的主人也跟著改口。
如今已經十八歲的菲利普停了下來,撿起拋在地上的布巾擦了擦汗,金髮與白牙一樣閃亮。
“這還不算什麼,有一次梅第甚至想學大黑爵的馬嘶,把小廝嚇個半死,以為它生了什麼病。”
“它是一隻長了鹿皮的馬吧?”茱莉嘆氣地摘了一朵花給它,梅第愉快地吃掉。
當年梅第傷愈之後,他們曾試著把它放回原處,但母鹿一直沒有出現。後來菲利普又試著野放了幾次,這小子都不爭氣得很,幾天後他們回去看看它的情兄,它竟然依然躲在原地,全身縮成一團發抖,一看到他們就咿咿哀鳴。
茱莉馬上抱著它哭成一團,兩個簡直像風雨中的小孤雛。
最後他投降了,認命將它帶回家養。
梅第從第一眼就認定大黑爵是它的四腳親人,此後鹿就這樣被大黑爵教得馬不馬、鹿不鹿的,令人啼笑皆非。
“你要喝水嗎?”茱莉在一顆石頭上坐了下來,從自己的藤籃中掏出一隻陶罐。
“我自己有。”他從大黑爵的鞍袋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