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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賴雲煙跟著魏瑾泓用了膳就上了馬車,直到傍晚;眾人歇息時才下了馬車。
“累著了?”白氏顯得尤為體貼;賴雲煙一下馬車就過來扶了她。
賴雲煙往大步向祝伯昆走去的魏瑾泓看去;看到了他在風中揚起的披風;回過頭朝白氏笑著道,“睡了一天,補了個覺;倒是你;趕了一天的路;車上坐著可舒服?”
“妾也是眯了好一會的眼才醒來,現在精神好著。”白氏微笑著道,扶著她在僕從佈下的圍帳中坐下。
“夫人……”這時冬雨走了進來,朝她倆福了一□,道,“祝家的兩位姨娘過來了。”
“你去。”賴雲煙朝白氏笑笑道。
帶她過來要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還不如不帶來。
白氏起身,“是。”
她抬頭見到賴雲煙的笑,輕輕一點頭,捏著手中的帕子走了出去。
當家夫人是什麼意思,她跟了她這麼些年也是有些明白的,而祝家的那兩位姨娘,往後想見她這位嫂子就見的事,大概也沒那麼容易了。
終歸是姨娘,低了身份,她們也無話可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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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鎮過後再行百里就是荒無人煙,一路見不到幾處房屋,這時哪怕已經已經入秋多時,天空掛著的烈日還是不減熱度,往往一天下來,所備的存水就要減少許多,再去原本探好的地去尋水,往往需得頗長一段時辰,所以行路三天以來,只一個水字,就已讓跟著來的女眷知道了路途的艱辛,這時哪怕她們僅是擦拭身子的水都需過問管事之人才可得一盆。
這晚賴雲煙擦拭完畢後,魏瑾泓來了她的帳蓬之處,見她額前的發亂著,問她道,“可要洗頭?”
“後日尋著水了再洗。”賴雲煙搖頭,她知道後天他們就到達較大的水源處了。
到時,就無須吝嗇著水用了。
“冬雨……”魏瑾泓看向了她的大丫環。
“不必,”賴雲煙制止了他,“這才是個開始。”
魏瑾泓無話,當夜他在她身邊睡下,聞著她略帶汗味的頭髮的味道,他半抬著眼睛看著她的耳垂,直到半夜都沒有睡著。
只是個開始?她總是想得多。
重來的他們失了銳氣之後,身上心中不知多了多少的老氣橫秋。
“聽說年老的人,就很愛自以為是。”他知道她也沒睡,在月亮的光芒印在了他們的被褥之間時,他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了這話,“就好比我們從不推翻我們以前所認定的。”
就如同他們從不能重來一樣。
“終不是赤子之心了,”賴雲煙閉著眼睛輕輕地道,“瑾泓,我們再能欺騙於世,也不能欺騙自己。”
活到她這份上,如果自己都不能對自己坦承,那麼就真沒什麼意義了。
“如此,為難的也只是你自己。”魏瑾泓笑了笑,伸過手給她掖了掖被子,“不過你喜歡,那就按你的法子來。”
賴雲煙含糊地笑了笑,這一次,她真的睡著了。
要說這幾年沒有改變,還是有改變的,那就是漸漸地也忍受得了身邊有這麼一個人了。
不愛他,不恨他,時間久了,他像是一個熟悉的朋友,說不上好與壞,但能說說心裡話。
也許處得好了,等到後面的路程,他們還能攜手並肩,各自為對方擋擋災,活到最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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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兄,大嫂。”這日一大早,在啟程之時,魏瑾榮與魏瑾勇過來請安。
“長兄,”請安過後,魏瑾榮肅了臉孔,與魏瑾泓道,“伯昆叔有事與你一談。”
“嗯。”魏瑾泓揮袍起身,扶了賴雲煙與她一道。
“妾身也去?”賴雲煙柔聲與他道。
魏瑾泓點了頭,扶了她出了帳門,只得眨眼,二十來步路就到了祝家族長祝伯昆的帳蓬。
這時祝伯昆帳內已經有族人迎了他們進去,年長魏瑾泓不得幾歲,但輩份委實高魏瑾泓於一輩的祝伯昆看著他們夫妻笑道,“這次可一道來了。”
說著,對著淺淺一福就微笑不語的賴雲煙笑道,“賢媳,可盼得你隨瑾泓來了。”
賴雲煙搭著魏瑾泓的手在下首坐了,落落大方地與祝伯昆道,“我在家裡頭都聽瑾泓的,他讓我來我就來,伯昆叔要是覺著哪日想見著小輩見不著了,問他的不當之處就是。”
說著,嗔怪地笑蹩了魏瑾泓一眼,怪他管得閒事多。
魏瑾泓聞言微微一笑,朝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