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子裡有些亂,總想著再想法子見到楚侯府的嫡長姑娘,腦海裡卻又不斷地迴響著方才楊紅花那嬌脆的聲音,心跳不由得跟著加速。“姑娘家日後少作詩詞,硯臺我收下了,只是莫再做出格的事兒。”楚昭聽完楊紅花一長串的介紹之後,只輕輕地說下了一句,早有侍候在一旁的小廝上前,拿起那方古硯,放在多寶閣裡。楊紅花見這麼好的硯臺都無法換來楚昭一個溫和的笑容,反而是無情的呵斥,不由得在心底腹議他不懂風情。她心裡藏著事兒,也就不再多做糾纏,行禮過後就退了出來。 回到了風逸閣,她就連忙讓人打探這位駱睦,聽了丫鬟不停地誇讚他學問好,教琪哥兒的先生都對駱睦刮目相看。楊紅花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眉頭一挑輕聲打斷了丫鬟的話問道:“他的家世如何?”那丫頭正說到“文曲星下凡”,被她這麼一問,不由得微微一愣。幾乎下意識地搖著頭道:“駱少爺家世淺薄,整個鄉里就考上他這麼一個秀才,家裡還有一位老母和妹妹”丫頭還待說些什麼,已經被楊紅花揮手製止了。她的眉頭緊緊蹙起,再好的學問,若無身後的家世撐腰,很難在朝堂立足。楊氏的死,讓她清醒地意識到做正妻的重要,以她現在的身份,世家大族很難進門。好容易看上的駱睦,聽了他的家世之後,她也慢慢熄了心思。她楊紅花天生就是要過好日子,如果讓她回到艱苦的歲月,她寧願不要。雖然駱睦和楊紅花都注意到彼此,但是由於其中的不如意,使他二人都未進一步行動。相反,寧樂齋裡依然會偶爾飄來東西,有時候是一張廢掉的字,有時候是一幅畫,總之能體現那個帶“睦”字人才情的東西幾乎都來齊了。寧樂齋內,楚惜寧聽著青蓮的稟報,嘴角漸漸露出幾抹嘲諷的冷笑。“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真當楚侯府的後院都出水性楊花的女子麼?聖賢之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整日弄這些歪門邪道!”楚惜甯越說越氣憤,臉上透出幾抹潮紅,眼睛輕輕眯起。為了不讓人懷疑,後來落進寧樂齋的東西,楚惜寧只挑了一部分送去風逸閣,並不是很頻繁。只是因為涉及了這兩個她最討厭的人,導致楚惜寧有些急躁了,她皺緊了眉頭,暗想著如何下一劑強心劑,才能讓紅花乖乖就範。好容易熬到了八月十五,皇上大擺筵席,三品以上的大員都要攜帶內眷進宮。原本楚惜寧漸漸大了,薛茹也不想帶她來,不料這回楚惜寧偏要見見楚昭儀,便也撒嬌跟著來了。因為帶著楚惜寧,薛茹便拉著她的手馬不停蹄地先去了漪瀾殿,似乎生怕自己的寶貝姑娘被人瞧見了一般。“這宴席人多,若是衝撞了,我定不饒你!”薛茹邊走邊輕聲警告她。楚惜寧被她半拖著往前走,聽著她聲聲的叮嚀,不由得微紅了眼眶。前世的時候,若是有孃親的耳提面命,或許她就不會順了駱睦的意,留下那些不堪的回憶。“娘,你放心啦!我省得。”楚惜寧連忙應承下來。薛茹還在不放心地說著,或許是因為三年前蕭芸定親的事兒鬧得,薛茹對楚惜寧的親事是慎之又慎。媒婆說得再天花亂墜的條件,往往到她那裡就被駁回。有時候楚昭也會勸幾句:“寧兒年歲也不小了,你不要說親的沒說完你就推人家出門,統共就這麼幾戶人家,你也先選選才是!”每到這個時候,薛茹就會尖聲反駁:“我們寧兒不能受一丁點兒委屈,我就要她嫁過去也享福!”對於她某些時候的無理取鬧,楚昭也是一笑而過。其實連薛茹自己心裡都清楚,嫁過去的姑娘哪有享福,頭三年都是受罪的。她自己就是這麼過來的,到了楚惜寧這裡,她就是捨不得。所以寧願耗著,也沒有急著說親。楚惜寧不知道薛茹的想法,她心裡正盤算著另一件事兒。“楚侯夫人、楚大姑娘到——”太監陰陽怪氣的通傳聲傳了過來,薛茹母女一前一後進了這座偌大的宮殿。“臣婦、臣女見過昭儀。”兩人幾乎同時彎□要行禮,楚雯連忙上前一把拉起她們。“嫂子和寧兒這是臊我呢!這裡又沒有旁人,行大禮作甚!”楚雯拉著她們坐上了位置,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顯然對於她們的到來有些興奮。楚惜寧忍不住抬頭打量著姑姑,三年的時光並沒有在楚雯的臉上留下痕跡,依然是那樣貴氣逼人,明媚鮮顏。也難怪她能得寵,雖有些劣勢,卻依然和蕭、陸二妃在後宮形成三足鼎立。每回都是年節才能見面,老夫人的身子也越發不好了,楚雯提起來頗有些感慨和傷懷。“母親永遠都是高瞻遠矚的,我不能回府盡孝,就有勞嫂子了!”楚雯的臉上露出幾分懇切,這些年她一直未再有孕,太醫診斷很難受孕,她索性就一心一意對五皇子,也多虧了當初聽從了老夫人的意見,才使她有了爭奪的籌碼。薛茹輕笑著搖了搖頭,楚雯算是老夫人一手調/教出來的,頗有幾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