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他要幹什麼,他已經抱起了晃晃僵直的身體,試圖往口袋裡塞。
我突然明白了。棄屍。
他還是選擇拋棄我。我的心碎了。爸爸在手忙腳亂,沒注意旁邊一隻哭泣的黑貓。
突然,我看到有異樣的東西悄無聲息的從門框邊溜了進來,像藤蘿的觸鬚,扭動舒捲著從爸爸的背後緩緩襲近。
那是一根變活的繩子。
繩子在爸爸身後停滯了一下,像是醞釀力氣。
爸爸手中的“屍體”突然睜開了眼,對著他詭異一笑。
爸爸恐懼的發出一聲狂叫,不似人聲,撒手把晃晃丟在地上。
背後的繩子如毒蛇吐芯,猛然捲住了爸爸的手臂。在爸爸恐慌的叫喊中,把他倒拖出了房間。
晃晃神定氣閒的站起來,對我揚了一下下巴:“走,我們去報仇。”
我無力的跟在晃晃背後走出去。
外屋的餐桌上方,一個人正以叩拜的姿勢跪在餐桌上,雙臂反扭捆住,被樑上懸下的繩子高高吊起,頭低垂著幾乎觸到桌面。定睛一看,被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爸爸。此時倍受驚嚇,閉著眼,痛苦的哼哼。
我心中頓時揪痛起來,又是酸楚,又是解恨,又是不忍,眼淚都湧了出來,撲到晃晃腳上,喵喵叫著請她放爸爸下來。
晃晃斜我一眼,鄙視道:“你還心疼他?昨天要不是我趕到,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了!放開我!”
我抓著她的褲腳不鬆開,這貓爪子就是管用,粘上就甩不掉。
晃晃不耐煩的說:“好好好,我放他。”
我趕緊鬆開爪子。卻見晃晃一探手抓住我的後脖子,把我舉起來按到牆上,對著我吱吱嘰嘰唸了一句什麼古怪的咒語,然後壞笑著鬆手走開。
而我,目前做為一隻黑貓的我,像被塗了強力膠水,立體畫一般牢牢粘在了牆上!任我揮舞四爪,卻無法把自己從牆上揭下來!嗚,我就知道,晃晃絕對是個妖怪。
卻見晃晃,從院裡提了一桶水進來,當頭潑在爸爸身上。爸爸被冷水一激,猛然驚醒,吃力的抬頭,睜眼,看著眼前的女孩。
“搖搖?你沒死?你還活著?你在幹什麼?我……你怎麼……”
“我沒死,你很失望嗎?”
晃晃看著他,眼裡泛出兇狠的光芒,臉上冷峻的神情跟我那張七歲的小臉十分不搭,卻另有一種讓人膽寒的詭異。猛然左右開弓,重重打了他兩個耳光。晃晃的手掌雖小,力度卻驚人,爸爸的雙頰立刻鼓起兩個清晰完整的手印,就像兩個鮮豔的浮雕。
血從爸爸嘴角流下。爸爸又驚又怒,嘶聲吼道:“臭丫頭,你敢打我!看我……”
話未說完,晃晃陡然伸手,五指成爪,嚓的一聲,爸爸的臉從上到下,深深五道筆直的血痕,晃晃長長的指甲裡塞滿血肉碎屑。我吃驚的“喵呀……”了一聲,不由的心疼起爸爸來,他看上去好痛的樣子。唉,早知如此,我會把指甲剪短些。
爸爸痛得眼淚都出來了,混在血水裡流下來,拚命掙扎,想掙脫捆往手腕的繩子,卻無濟於事,只能使粗糙的繩子更深的割入手腕處勒裂的傷口。
“搖搖,搖搖……”爸爸的聲音有些顫了,“你怎麼了,我是你爸呀,你怎能這樣對我……”
“你是怎麼對我的!”晃晃厲聲反問,她的聲音尖利,根本不像個小孩。她拿起桌上的半截皮帶,舉到他面前。
爸爸呆呆看著皮帶,語塞。
啪,一聲脆響,晃晃手中的皮帶狠狠抽到爸爸已是鮮血淋漓的臉上。
“喵喵喵喵喵……”我焦急的大叫起來。
晃晃橫我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扔了皮帶,猛然伸出兩手,狠狠掐住了爸爸的咽喉。她小小的手鋼鐵一般堅硬,指甲刺入爸爸脖子上的面板。
爸爸窒息,舌頭伸出來,兩眼突出,臉色漸漸發青,不可思議的看著昨天晚上還被他毒打,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女兒,絕望的意識到自己要死在女兒手上。
“哇哇哇嗚嗚嗚……”我哭了,原來貓哭是這個調子。
晃晃沒有理我,只是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對爸爸說:“你記著,昨天,是你最後一次打我。你,再敢碰我一個指頭,我要你的命。”
撤手,轉身走到窗前,抓住拴在窗欞上的繩子一扯,拇指粗的繩子“嘣”的斷了,繩子鬆掉,爸爸頭朝下從桌上栽了下來,趴在地上又是咳又是喘,可悲又可憐。
晃晃看都沒看他一眼。走到我面前,衝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