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歐陽公子?果然俊美的不像話。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賽過女子般的人物。
莫媽媽卻收了笑,說:“少夫人如今不管著府中的事,自然可以撇清開脫,可是真的出了事,奴婢卻是無法和少爺、老爺交待的。她要做人情,只等她掌家的時候送,奴婢此時斷不能聽。”
月尚有些訕訕,只朝著歐陽笑笑,卻是相當拘謹,既怕自己笑得太過,被人看在眼裡出了醜,又怕自己笑得太微,歐陽看不到。
歐陽就彷彿如入無人之境,朝著月尚點頭,臉上綻出的笑如同春風,一直吹進月尚的心底裡:“月尚姑娘?有勞你來替本公子討人情,替本公子謝過少夫人的美意。”
月尚忙羞怯怯的道:“奴婢不敢,回去自是會向少夫人轉達公子的謝意,只是……莫媽媽……”做了一個“你也明白”的表情,欲言又止。
歐陽只是一笑,想著蘇星移那張看似求助卻實則挑釁的臉,不禁心下大為感慨。這蕭府,人不多,關係卻是相當的複雜。看來,蕭律人甚少用心,只是放任府中的妻妾、丫頭、婆子們自在自如,想怎麼就怎麼。
他是不想,是不願,還是無心?
歐陽仍然溫溫和和的,道:“莫媽媽,我說過了,不介意您搜。”說時看天,又看向莫媽媽:“時辰不早,莫媽媽還請速速請人。”
莫媽媽亦大言不慚,道:“不勞別的丫頭,奴婢親自來就是。丫頭們笨手笨腳的,別礙了歐陽公子。”
歐陽只是擎著扇子,微笑旁觀。莫媽媽果然伸手來檢查第一包花瓣。未曾觸及,歐陽忽然道:“本公子的小妾是個性子堅執的人,若是東西被人動過了,她便不喜了。小則哭鬧,動則絕食上吊,唉,本公子也相當頭疼。莫媽媽,這花瓣是她心愛之物,還請一片也別落了。”
這話說完,莫媽媽的手就有些抖。看向修原,修原只是搖頭,示意她別再撐。看月尚,她卻只是微笑著近乎痴纏的盯著歐陽。他的一舉一動,入得她的眼,都是一種極至般的享受。
莫媽媽一咬牙,一橫心。搜就搜,大不了她被蕭律人罵一頓趕出府去,可是她的忠心,少夫人和闔府的人都看到了。
這知秋院裡的蘇姨娘天生就是個妖孽,她好端端的,幹嗎要蒐集這些花瓣?這歐陽公子亦是個妖孽,誰知道他和她有沒有暗通款曲?不然他幹嗎來收這些花瓣?說什麼愛花成痴的小妾,這話只好唬那些年輕沒見過世面的人,她是不信的。她一定要親自看一看,到底這花瓣裡有什麼貓膩。
紫衣扶著月明的手急急的進了門,朝著歐陽行禮,對著莫媽媽溫婉的說:“莫媽媽,歐陽公子不是外人,媽媽亦是明白相公的苦處,這話如果傳出去,相公就丟了顏面,以後誰還敢和蕭府有什麼往來?不如媽媽就看在相公的面上,算了吧。”
眼神柔和,語氣宛轉,帶了點懇求的神色,誰見了都得動容。一個當家少夫人,居然做不得主,還要看一個奶媽媽的臉色行事,任誰都只會暗罵莫媽媽一聲刁奴。
莫媽媽何嘗不懂,可是箭在弦上,如今不得不發,就算她這會知趣退下來,在歐陽眼裡她也算不得好人,不如做惡人做到底。
想到這,莫媽媽嘆了一聲,說:“少夫人既是這樣說,真真叫奴婢沒臉。奴婢只說是少爺念著舊情,接奴婢回府小住幾日,不想後院一派紛亂,不得已,奴婢才在少爺的請求下,暫時替少夫人管管家。如今竟是裡外不是人了。一片好心,被人冤枉,奴婢竟是留不得了。”
說著兩行老淚落了下來。
紫衣立時眼圈也紅了,拿了帕子拭淚,作勢要跪,說:“媽媽可千萬別傷心,都是妾身慮的不周,只顧著考慮相公在朋友面前的顏面和尊嚴,竟然枉顧媽媽的一番忠心。相公是媽媽奶大的,這份恩情大過天,如果相公知道妾身這般對待媽媽,倒是妾身不孝了。”
兩人各哭各的,氣氛陡然就僵了。
眾人亂作一團。月尚等人扶莫媽媽,月明等人勸著紫衣。
月尚道:“媽媽年紀大了,豈有不懂少爺不心疼少爺的理?雖說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就是對待少夫人,也比自己的閨女還要心疼。您這樣,原本是為了少爺和少夫人好,如今豈不是叫少爺、少夫人傷心?媽媽快別這樣。歐陽公子雖不是外人,可是在這哭天抹淚的,倒讓人笑話呢。”
月明也勸道:“少夫人和少爺一樣,把媽媽當成自己的娘一樣孝敬,心裡是時時刻刻惦記著的,恐怕把媽媽累著,時常叫奴婢們去問問媽媽缺什麼少什麼,吃得如何睡得可舒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