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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恐夜長夢多,頂好是猝然發難,趁孟太后一方尚無警覺之時發動兵變,扶立新帝!

而這新帝,人選何來?

張邦昌當即提議雍親王趙蘇。——原也因為慈寧身邊,只有趙蘇是皇室趙家直系子孫!

然此提議對於慈寧,真可謂刺骨刺心!——她平生最憎惡之人,無非林妃趙蘇母子!——林妃已死,姑且不論,對於趙蘇,她可是時時刻刻恨不得把他打進十八層地獄,火燒油煎刀斫箭刺!外加踐踏上百遍千遍!——只恨不得時時刻刻把那狐狸精的種子捺進汙泥塵埃——現下居然教她捧他上皇帝位置?——那是真的比殺了這老婦人還要使她難受!

張邦昌笑道:“這就是太后想差了——就算雍親王做了皇帝,反正臣還是忠心於太后的不是嗎?——太后放心,反正大權是在太后您老人家手裡!就算雍親王君臨天下,別看那些老百姓看他怎麼風光,可他還不是太后您手裡的傀儡——你愛怎麼折騰他就怎麼折騰他,微臣還可以效勞!”

慈寧心中一想,心思頓時活動開了——倒也是!不管趙蘇是親王是皇帝,只要那根操縱他的線還握在自己手裡,就不怕想不出法子折騰他!她甚為高興,不由得笑道:“好!很好!哀家就抬舉他,教他做這個皇帝罷!”心裡卻冷笑著想道:天下人都說做皇帝神氣得緊,可惜你沒這種命!——我非得叫你這個皇帝當得哭也哭不出來!

當然,前提是自己得大勸在握。

她稍微有點不安,看著張邦昌道:“愛卿你往後可得幫著哀家。“

張邦昌是何等人,豈能不瞭解慈寧心中所慮?——他雖兵權在握,卻對孟太后和慈寧均無興趣。前些時投靠孟太后,無非因為她投自己所好,送來無數嬖倖以巴結自己;如今反戈倒向慈寧,也無非慈寧把雍親王趙蘇賣給了自己。他目前只想順從心中的黑暗慾望,狠狠凌虐那個冰雪樣的王爺——如果他當了皇帝,那和他上床豈不更加刺激?

這天下同樣愛好玩弄男寵的人想來會有不少,可是能夠隨心所欲蹂躪至高無上的皇帝的人——嘿嘿,恐怕天底下就只有我張邦昌一個人!

想到這裡,他心裡的慾望幾乎就要膨脹起來!——腦海裡突然出現那個彷彿冰雪塑就的親王微香縹緲的影子,他淫猥地舔了舔嘴唇。——這就是他一力保舉趙蘇當皇帝

皇帝?

趙蘇此時神思疲憊,嗓子眼裡渴得要冒出煙來。他震驚地想要問什麼,卻發現自己乾裂的嘴唇一扯就會疼痛——喉嚨裡只能發出噝噝的吸氣聲——連說話都說不出來。

被扯裂的嘴唇上傳來涼意——是沁出的鮮血。

他看著慈寧轉身遲緩離去的背影,張邦昌轉身大步離去的背影——迴盪心頭的,是慈寧離去時冰冷的表情,和張邦昌轉身時投給自己的,那樣深意的目光。

機伶伶地,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氣。——哦,是自己竟然裸著身子坐在床上——也不是,那是從靈魂深處寒徹肉體的氣息——別說往事不堪回首了,往後的日子如何,也不堪想象……

吃力地抬起痠痛的手臂,艱難地拉高滑落在腿上的錦被——那一點點青紫瘀痕,入眼入心……入眼入心……

靖康二年八月,由北宋王朝殘存的力量,在改名應天的商邱建立了新的宋王朝,改元建炎。至此宋政權南遷,史稱南宋。

靖康二年九月。

秋意遲遲。

臨時由行宮改建的皇宮,顯然比不上汴京皇宮的富麗堂皇。在這已然深秋的季節,滿地的菊花是唯一的裝飾。

在黃昏漂浮的暮靄裡,四處微散著菊花的藥香。

剛進宮的小宮女捧著一個食盒,穿過凋落的花徑,走進皇上居住的北殿。

聽說皇上即位以前是雍親王,和他的養母慈寧太后住在一起。上個月他登基之後才單獨搬進了北殿。

和掩映在梅花林中的南殿不同,北殿周圍只是種著無數蕭疏的綠竹。

半灣水塘,一折曲闌。

小宮女走上臺階,轉進長廊,殿裡殿外,竟無人聲。

她有點奇怪——突然聞到一陣緩緩流轉到呼吸中的清淡香氣。

那是絕不同於人間煙熏火燎的香料的氣息,飄渺而又顫抖地撲進意識。彷彿可以預想到那簾內的香氣的主人,定是該有著塵寰難見的絕代容顏……——是誰?是皇上的妃子嗎?

可是——她曾聽先來的宮女們提過,年輕的皇上似乎還沒有娶妃。

那是——“誰?——幹什麼的?”

嚇了一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