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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季夏,淺笑著,昏黃的燈火之後,只見她眸光深沉,似乎要從司季夏身上看出些什麼來似的,“不知公子可願意幫我這個小忙?”

白拂也看向司季夏。

只聽司季夏淡淡道:“姑姑且說。”

“聽聞公子是大夫,我家主子這幾日身有不適,而我家主子不能信任這宮中的太醫,公子既已來了,不知可否能幫我家主子號上一脈,看看她究竟是怎麼了。”薛妙手倒是很不客氣道。

白拂還是看著司季夏,目光有些沉,似乎有些擔心司季夏會拒絕。

司季夏沉默。

薛妙手不著急,只是靜等著他的答案。

少頃,才又聽得司季夏淡淡道:“可也。”

“那我便在此先行謝過公子了。”薛妙手又是微微一笑,稍稍側開身子,併攏五指指向黑漆漆的殿內方向,“公子請隨我來。”

殿內明明處處都有燈盞,可沒有一盞燈點上,整個殿內黑暗一片,只有薛妙手手中的風燈在亮著。

明明有燈,卻不點,明明有燈,卻偏偏要多餘地打著一盞風燈。

整個殿閣,漆黑得就像一座牢籠,就像隨時等候著獵物掉落下來似的。

而殿內明明走著三個人,卻只聽得到薛妙手一人的腳步聲,竟是絲毫都聽不到司季夏與白拂的腳步聲。

薛妙手不覺有異,只是在前邊打著燈,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習慣了黑夜,就習慣了不點燈。”

她說的,是她自己,還是別人?

沒人知道。

殿閣很大,中間還有一箇中庭,中庭後邊,終是見著了屋宇之內有燈火。

只是這個燈火,並不明亮,相反,很微弱。

因為只有一盞燈。

因為屋子很大,是以顯得那一盞燈的燈火顯得很微弱。

天上明月正好又露出了半邊臉膛來,讓人能瞧清這中庭的情景。

中庭頗大,只是這頗大的中庭裡卻不值花草,反是堆著一堆亂石,亂石之中,有一杆竹。

一杆墨竹。

一杆生長得並不好的墨竹。

因為竹竿很瘦,竹葉也很瘦,似乎還有些枯黃,遠遠比不上竹林別院裡的任何一株竹子。

這一株墨竹,就這麼孤零零地長在一堆亂石之中,看起來很是怪異。

後殿的窗戶上,有人影,殿內的人影,人影似乎在擺弄著什麼。

薛妙手走到後殿的殿門前,稍稍頓足,只是對司季夏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並未與殿內的人報上一句話一個字,便這麼徑自跨過了門檻,似乎她根本就沒有與殿內的人事先報上一聲的必要。

白拂在跨進後殿門檻前轉頭看了那好似在亂石堆中長出的那株孤零零的墨竹一眼,又隨在司季夏身後進了後殿。

而這一回,薛妙手沒有像在前殿那般走過了便是過了,只見她將風燈的燈罩拿開,取了裡邊的蠟燭,將殿內的燈燭一一點上,本是黑壓壓的後殿漸漸敞亮了起來。

如此這般,才讓司季夏與白拂愈加瞧得清那坐在窗戶前正低頭專心致志地擺弄著一盆青綠竹子的貌美婦人。

身姿婀娜,臻首娥眉,一名嬌媚的美婦人。

這名美婦人司季夏見過,正是那日清晨他去竹林別院時見到的女子。

這名美婦人白拂當然也見過並且認識,因為這是王上身邊最得王寵、攬著後宮實權的純貴妃,雲綠水。

她的瞳眸,一如白拂每一次見到她的那般,似乎總盈著一股無法述說的哀愁,淡淡的,卻又拂之不去,讓男人見著都覺得疼惜。

只是,此刻她這雙哀愁得似乎能落下細雨來的瞳眸卻不是看著他們,而是看著她面前小几上的那種在盆中的青綠竹子,此時此刻她的眼裡,竹子,比人還重要得多。

沒有人說話,薛妙手也不說話,只是倒了一盞茶,放到雲綠水手邊。

雲綠水自然是沒有喝。

司季夏看著雲綠水。

白拂則是看著雲綠水手中的綠竹。

一會兒後,才見得雲綠水微微抬眸,掃了一眼出現在這後殿的人,將目光稍稍在司季夏面上停留。

“這位公子瞧著似乎有些眼熟,你我可是見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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