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見司季夏手中長劍劍柄尾端綴掛的穗子微微一動,還不待在場所有人看清他究竟做了什麼,便見著護衛手中的劍噹噹噹紛紛掉落在地並如被什麼震到了一般往後退了好幾步,而柳承集手中那本是要刺到司季夏心口的匕首,此時竟是穩穩地扎進了柳承集的左肩內,而那匕首的手柄處,還握著柳承集自己的右手!
再看司季夏,還是靜靜站在那兒,除了他劍柄尾端的穗子在輕輕晃動之外,他似乎一動也未動過!他手中的劍依舊架在柳承集脖子上。
所有人頓覺不寒而慄。
柳承集瞪大了眼,還未反應過來他手中的匕首為何刺到了他自己的肩膀內,連痛呼都忘了。
“我最後問一遍,阿暖在哪兒?”司季夏面色不改,語氣不改。
柳承集終於怕了,額上冷汗密密,面色刷白,道:“我不知道。”
“是嗎。”司季夏沒有再多問,只是收回了架在柳承集脖子上的手,當柳承集以為危險解除了的時候,只覺有什麼東西打上他的唇迫使他不得不微微張嘴,隨即那東西便竄進了他嘴裡,落進了他的喉嚨裡,似是藥丸,帶著濃濃苦味的藥丸!
只聽司季夏冷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半日斷腸,六個時辰內,若是左相大人想好了要將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自能免了肝腸寸斷的折磨。”
司季夏說完,轉身走了。
柳承集嚇得雙腿一軟,險些跪到地上,驚駭不已。
沒有人敢攔司季夏,只驚恐地看著忽然出現的他再在院中忽然消失。
再看回柳承集,只見他面色慘白,左肩上還扎著一把匕首,肩頭有血在流出,浸紅了他肩頭的衣裳,他的心口起伏得厲害,呼吸也極為用力,雙眼因被羞辱而怒恨得通紅,怒不可遏地喝了一聲:“速備馬車!本相要進宮!”
司季夏從左相府離開後,在寬敞安靜的街道上停了停腳步,轉頭,看向宮中方向。
隨即,只見他將手中的劍握得緊了緊,往宮中方向走去。
就在司季夏走到高高的王城城牆前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了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司季夏被迫停下腳步,眼神冷冷看著面前身穿黑色布衫的男子,語氣冷沉道:“讓開。”
“讓給你去送死?”黑色布衫男子嘲諷一笑,五官線條冷硬,面上神情也是冷硬的,不是別人,正是斬白。
“我不會死。”他還沒有找到阿暖,他絕不可能死。
“可笑,就算千機老人在世,他也不能保證他獨闖王宮後能活著出來。”斬白冷冷的聲音裡有對司季夏的濃濃嘲諷,“更何況你是拖著一個極致疲憊身子的殘廢。”
司季夏握劍的手抖了抖,面色卻不改,“我是死是活與夜閣無關,把路讓開。”
“若要我把路讓開,可以,用你手上的劍說話。”斬白話音落,抽出了手中的劍,指向司季夏。
司季夏默了默,而後抬手,以齒咬住劍鞘,拔劍出鞘。
下一瞬,斬白手中的劍如遊蛇般朝他刺來。
兩道黑影,兩道銀光,交交纏纏。
僅僅半盞茶時間,交纏的兩道銀光分開了,只見司季夏以劍拄地,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每咳一聲,都有血從他口中濺出,落到他的前襟上鞋面上。
而斬白只是往後退了幾步,依舊穩穩站立著,面不改色,連呼吸都未變。
“你現在只是面對我一個人尚且如此,還敢大言不慚說你不是去送死?”斬白譏諷道。
司季夏未語,只是搖晃著站起身,吐掉口中的血,面無表情,還是隻說了兩個字。
“讓開。”
斬白道:“過得了我手中的劍再說。”
又是一番交手,這一次,司季夏吐出的血更多,連握劍的手都無法控制地顫抖。
斬白的呼吸已變得有些急促,虎口發麻得離開,只是他面上神情冷硬得就像他根本沒有受任何影響般。
司季夏還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只是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他握著劍的左手忽然垂落了下來,他的劍便“叮”的一聲掉落在地。
他沒有彎腰去撿。
斬白看著司季夏的左手,眸中有一抹異樣的光閃過。
然斬白手中的劍沒有停頓很久,第三次欲向司季夏襲來。
司季夏沒有避讓,抑或說他已連避讓的氣力都沒有了,只是在劇烈地咳嗽著。
當斬白的劍直刺司季夏的心口而來——
忽有一道黑影急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