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是為何而來。”
韓向柔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如實告知:“聽說地府有鬼王想謀篡閻王之位,我們擔心地府的動盪會影響陽間的秩序,所以來查探此事。”
黑袍男子不屑的笑了:“陽間的事你們都沒搞明白呢,還來管陰間,是不是一個個的都嫌自己命長啊。”
“命長不長不知道,但是身為玄門中人,肩上擔負的責任肯定要比普通人多一些。更何況若是地府真的亂起來,受牽扯的肯定不止陰間,陽間也會有禍亂產生。”韓向柔看著黑袍男子眼神有些犀利:“我雖然不知你是何人,但若是你是那禍亂陰間擾的陰陽兩界不得安寧的鬼王,我拼死也要除掉你。”
黑袍男子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剛要說話就聽大殿外面傳來一溫柔的男子聲音:“你到的居然比我還要早。”
韓向柔坐直了身子回頭一看,從外面走進來的居然是黎正則。
黎正則走進來後看了一眼黑袍男子,轉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和韓向柔打了聲招呼:“韓大師,我們又見面了。”說完他又朝顧柏然點了點頭:“顧先生好。”
一直把玩著天蓬尺的顧柏然挑了下眉頭,眼神多了幾分犀利:“你認識我?”
黎正則笑了笑:“我們前世是故人。”
韓向柔愣了一下,昨晚黎正則說與自己前世認識,今天又說和顧柏然有舊,是不是太過湊巧了?最奇怪的是黎正則昨天吞吞吐吐的不肯透漏太多,今天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難免讓人覺得反差太大了些。
黎正則說完這句話便朝黑袍男子走去,直接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韓向柔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把黑袍男子和黎正則往一起想過,因為從相貌上來看兩人五官並無相似之處,且黑袍男子的身上帶著幾分不羈和放誕,而黎正則則是那種讓人感覺到溫柔和安心的氣質。他們就像黑夜和白晝一樣,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
可如今他們兩個坐在一起,雖然從外貌到氣質並無相似之處,但身上的氣息卻表明他們身出同源。
黑袍男子轉頭坐在自己身旁的男子,似乎對他的突然靠近有些不滿:“你是誰?”
看到這一幕,韓向柔是真的相信黑袍男子失憶了,要不然他不會忘記這樣一個和他有一樣氣息的男人。
黎正則嘆息了一聲,轉頭看向韓向柔,臉上依然是一貫的溫柔和平和:“韓大師,可以把你包裡的閻王令還給我嗎?”
韓向柔詫異的看著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什麼叫還給你?難不成你是消失的其中一位閻王?”
黎正則沒有正面回答韓向柔的問題,而是回頭看了黑袍男子一眼,面容溫和:“當年酆都大大帝三千年任期將滿之時,將手裡的權利分給了十殿閻王,一殿秦廣王專司人間夭壽生死;十殿轉輪王專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別善惡,核定等級,發四大部洲投生;其餘的閻王則是分管不同的地獄。其實原本地府也是如此運轉的,只有在遇到重要大事的時候會報於大帝知道。地府的陰差鬼將們已經習慣了這種運作方式,只是卻沒想到有一人卻因大帝離任沒有將任何權勢分給他產生了不滿。”
韓向柔心裡一凜:“就是那謀位的鬼王吧,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黎正則輕嘆了口氣:“他是酆都大帝的貼身侍從,上千年來一直不離大帝左右。原本他以為自己是大帝最看重的人,卻沒想到大帝任期滿後便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大帝雖然離開了,但在十殿閻王的打理下陰間井井有條,所以一直沒有新的冥王來任職,酆都鬼城也一直空著。起初他還安安分分的看管著酆都鬼城,可等了很久酆都大帝沒有回來,新的冥王也沒有上任,他便有些不甘心了,也因此起了篡位的念頭。”
顧柏然沉吟了片刻,不解的問道:“聰明正直即為神,他既然起了篡位的心思肯定心眼不正,壓根就成不了正神,即使強行篡位也會被天雷誅殺,他怎麼會這麼大膽?”
“顧先生慧眼如炬,一眼就發現了事情的關鍵。”黎正則朝他淡淡的笑了笑,這才繼續說道:“他跟隨大帝千年,自然知道這天地間關於神位的規定,所以想了取而代之的主意。”
“取而代之?”韓向柔有些不解:“這和直接篡位有什麼區別?”
黎正則笑了:“他不敢直接直接篡位,不僅是因為他能力不足,同樣也怕被天雷誅殺。而取而代之則有可能矇蔽過天道,順利繼位。”
韓向柔冷笑一聲:“他想偷樑換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