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在那個驕陽下的田壟上,他似乎徹底知道了到底什麼叫活明白——什麼錢財,什麼社會地位,如果是要讓他一生做不喜歡、不擅長的事來換取,那這輩子活得還有什麼意思呢?
大老闆,是天賦點、興趣點在這邊的人才做得來的,就像卓二、卓三這樣。就連兒子倪航都開悟得比他早,他現在格外慶幸在倪航選擇家政學時他沒有強行阻止——當時他只是想著只要自己多賺些錢,孩子想學什麼就讓他學什麼,現在才是真理解了兒子為什麼做出這樣的選擇。>r />
他就是天賦在此嘛。職業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呢?倪航想做這行,那說不定就是這行的狀元,聽見卓二卓三誇兒子能力強、做得好,倪斌深感欣慰;聽見卓二甚至還試圖跟妹妹討要小航,他嘴上讓兒子不要驕傲,心裡卻樂開了花。
討要未果,卓二小姐嘆道:“我不是最近鬧離婚搬出來單住嘛,身邊剛好缺一家政。有時候是真羨慕你啊,家裡頭乾乾淨淨、井井有條的,日子還得這麼過啊——話說你給小航開多少工資?”
“兩萬。怎麼了?”
那一瞬間,倪斌更能理解兒子的選擇了。
“多少?!”他被這月薪給震住了。
而卓二小姐的聲音比他更誇張:“才兩萬?那麼大的房子就靠小航一個人收拾,還一天四頓換著花樣做,時不時還得兼任個司機吧?加起來你就給個兩萬?”
什麼,兩萬都算少的嗎?!()
這一判斷似乎得到了卓三模糊的肯定:≈ap;ldo;沒啊,他當什麼司機,他又不會開車。≈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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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倪斌脫口而出,“我會的卓二小姐,您不嫌棄的話,要不讓我試試?”
這樣的毛遂自薦其實有點自討沒趣——他又沒有相關工作經驗,也沒有受過系統的教育培訓,他憑什麼做這個家政,憑什麼一個月兩萬?
但當時他已經顧不上太多了——機會是給會爭取的人的,他現在爭取一下,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被拒絕,要是不爭取的話可什麼都沒了。
他是無所謂,老傢伙一個,可小航還年輕啊,他以後還要買房買車娶媳婦的呀。現在年輕人壓力這麼大,他哪裡捨得讓小航一個人去打拼呢?他多少要幫點忙的。
一個月兩萬,按他現在的身份,他幹別的得幾個月才能賺到這兩萬?
他說什麼都要試一下。
但沒想到卓二小姐還沒說話呢,卓三第一個站出來駁道:“這哪能啊,倪先生您開玩笑呢。您從商還在我們姐妹倆前頭,算起來還是前輩,這不折煞人了嘛。”
她在說什麼呢?她明知道他剛從看守所出來,生計都成問題。
倪斌急道:“沒有這個說法,我覺得是可以試一下的。我和卓二小姐聊得很投緣,也很同情卓二小姐的遭遇,哪怕就是在離婚冷靜期內我去給搭把手什麼的也好,等生活穩定下來再換用長期的、穩定的家政人員,我也沒什麼二話的……”
礙著倪航在場,他極力剋制自己沒有說出哀求的話來,但意思其實也很明顯了——就拿離婚冷靜期內這兩萬他都願意幹,現在就是能賺一筆是一筆。
好在卓二小姐是個心善的,立刻就應道:“是的呀,還好今天遇到倪先生,要不我這一肚子苦水都不知道往哪裡倒——倪先生你知道的,像我們這種職場女性啊,在外還必須擺出一副要強的樣子,在家裡受了點什麼委屈根本就無處傾訴的,尤其是一些比較私人的……唉,我跟我媽跟我妹妹都不好說。我今天就是一見倪先生就覺得特別親切,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倪先生你別見怪啊……”
她應該是真沒好意思跟她妹妹說,倪斌分明看見卓三迷惑地眯著眼睛,問她二姐道:“你到底跟人說你受什麼委屈了?”
士之耽兮,尤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倪斌都明白。
他畢竟也從商多年,雖然沒什麼天賦,但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又一套。
尤其是像這種受了情傷、內心苦悶的富家女,他絕對手拿把掐:“我明白的,我也是拿卓二小姐當妹妹看待,你這麼辛苦我心裡也挺不好受的。如果你信得過我,我覺得我真可以試試。”
“說真的倪先生,我特別希望你能來。”聽到這話,倪斌就知道這把算是拿下了。
卓萬幾乎要跟他撒起嬌來:“就中午跟你聊天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