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煙現在可勁兒表現自己,就是希望衛楚秋到軍營後能對她手下留情。
如今這些士兵都很崇拜她,就算是她不說,他們也會主動請求衛楚秋留下暮煙的。
在暮煙的帶領下,他們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很多出了林子,遠遠地就能看到營地的燈火。
時辰太晚了,大家為了找暮煙還沒用晚飯,而且現在沒辦法派人去送暮煙出去,衛楚秋就溫和地同這些士兵說:“大家今日辛苦了,都去用飯吧。”
士兵們齊齊給衛楚秋行禮,之後告退了大半。
等人走後,衛楚秋的侍從問他:“監軍,今日您同暮煙姑娘是睡在同一個營帳麼?屬下命人在裡面準備兩張床如何?”
衛楚秋對此沒有什麼異議,不過他補充了一句:“再拿一張簾子過來,將中間隔開。把炭火放在帳篷裡側。”
侍從明白衛楚秋是什麼意思,想必是要暮煙睡在裡面,果然,他生氣歸生氣,還是不能不管暮煙的。
晚上衛楚秋和暮煙一起在帳篷中用飯,本來按照衛楚秋的意思,隔開簾子,暮煙自己去裡面吃就行了。
但她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奶狗一樣,巴著衛楚秋就不離開,衛楚秋趕也趕不走。
吃過了飯以後,暮煙乖乖地把碗放下,也沒離開。
衛楚秋淡淡地低著頭,好像完全不在意暮煙怎樣。
是她先開口:“夫子,我今天真的知道錯了,下次我不管去哪裡,都和你說清楚,好不好?
衛楚秋還是沒開口,因為臉上不再是暴怒,暮煙甚至不清楚,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只是害怕見到這樣的衛楚秋,害怕被遺棄。
衛楚秋其實想了很多很多,今天當著那麼多人教訓暮煙,也多虧了這孩子什麼都不懂,不然早就要和自己翻臉了吧?
他緩緩抬頭,看向暮煙,這野性難馴的姑娘,好像只在他面前服軟過。
在暮煙快心灰意冷的時候,衛楚秋忽然問了她一句話:“暮煙,你說我是不是太束縛你的天性了?”
暮煙疑惑地看著衛楚秋,他這是什麼意思?
衛楚秋解釋著:“你喜歡大自然,喜歡和動物玩耍,我卻非要將你禁錮在我的籠子中,讓你有翅膀,卻不能振翅飛翔,暮煙你說,是誰規定的,人類一定要被教化?像你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難道就不行麼?”
這問題太深奧了,暮煙想不通,她只是有種更差的預感,很想捂住衛楚秋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了。
衛楚秋卻在暮煙哀求的目光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笑了笑:“如果你真的覺得現在的日子很難過,那我放你離開如何?你不用留在軍營,也不用回京,去你最喜歡的山林。”
暮煙的臉刷地變白,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都在顫抖:“我沒有被束縛天性,我不走!”
她太害怕了,都忽略了現在的感覺,和單純的恐懼不一樣,她很不捨得衛楚秋,不想離開他。
但如果深究起來,她肯定又不明白,對衛楚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情?
衛楚秋雖然是仰頭看著她,但暮煙太害怕了,她覺得現在的衛楚秋就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一樣,給她周身的血管都要壓崩裂。
之後,暮煙做出了一個她自己都沒想到的舉動,噗通一聲,她就給衛楚秋跪下了。
這次輪到衛楚秋詫異了,他連忙握著她的肩膀,想讓她站起來:“暮煙,你這是做什麼?”
暮煙哽咽著說:“夫子,剛下山的時候,我有恐懼,有害怕,現在我仍舊不喜歡和人類接觸,尤其是討厭靈族的人,但是你不一樣,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要與你分開!”
“但和我在一起,不可避免要接觸很多的人,而且你不能過你想過的生活,這一點,你明白麼?”衛楚秋問。
“我明白。”暮煙太確定自己的心情了,如果今天聽了衛楚秋的話,離開了,她才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不確定自己留在人類社會中,到底會有多開心,只確定,如果有一種命運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那一定是和衛楚秋在一起。
她那含淚的眸子,讓衛楚秋也觸動了,他確定了暮煙的心意。
本可以把這當成她的軟肋,威脅她以後乖乖聽話,但出奇的是,衛楚秋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伸出手,他輕輕地抱著暮煙,此刻的暮煙在他心中,仍舊是一個小孩子,他呵護暮煙,正是因為對她的這份憐惜。
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他溫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