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前守衛計程車兵縮了縮脖子,想起營內的那位“貴客”。
自從一個月前皇子突然來到此地開始,麻煩事就一直沒斷過。堂堂的皇子不在安陽享福,卻不知到這個荒漠軍營來做什麼。他才到軍營不久,便有盜匪襲擊過往商隊。兩三回下來,不止營內兵士折損甚重,連那位皇子也傷得不輕。他倒是硬氣,一直支撐著與她們用一樣的藥,吃一樣的東西,但是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卻讓整個營地的人都提心吊膽著。他若是有個什麼不妥,只怕全營地的人都別想活了。
士兵想搖頭嘆氣,卻隱隱看到前面有兩條黑影正在向兵營靠進,一時緊張起來,“誰在那裡?”她大聲喝問。
那黑影越走越近,果然是兩個人。
一個年青的女人大約二十來歲,抿著唇臉色發白。她身後的少年看來只有十三四歲,倒是小廝的打扮。
士兵看兩人文弱的樣子,先鬆了口氣,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不少,“此處是兵營,閒雜人等不得擅入……”話未說完,自己先停了下來。
此地並非江南,方圓數里之內別說住家,甚至連棵草都沒有。要走錯只怕也難,於是看著兩人的眼神又戒備起來。
那女人皺著眉,毫不客氣地道:“還沒天黑就眼花了嗎?我是來此營赴任的果毅都尉殷碧涵,還不快讓你們的校尉出來迎接。”
士兵一愣。
新上任的果毅都尉?
果毅都尉倒的確比校尉大了幾級。
她本想說沒聽說過,但是看對方的臉色,再想想營裡的皇子,一時竟然有些不敢反駁,只得交代了同守衛計程車兵,匆匆進去進去通報了。
按說戍邊營地裡,職銜最高的便是校尉。但是來了位皇子,甚至皇子帶來的護衛都比校尉不知高了多少級,所以一時間倒真不知該怎麼算大小了。那士兵向校尉報告時,皇子身邊的護衛也在場。先時倒並未反應,待聽到殷碧涵這個名字時,臉色突然一沉大步走向營門。
她還沒走到那裡,借門口的火光便看清了揹著手立在那裡的女人,一時不由怒從心起,喝道:“殷碧涵!你來幹什麼。”
殷碧涵轉身,看見喊她名字的人,倒似乎並沒有任何不悅的意思。她只是平淡地看著她,“流風,你用什麼身份來過問我的行蹤?”
冷靜,也是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的語氣似乎激怒了流風。她猛地一步衝前,伸手抓住殷碧涵的衣領,手猛地提起來。
“你敢打,我就能讓你今生今世再也看不到李玥吟。”殷碧涵眯了下眼,幾乎陰惻惻地開口。
她聲音裡的篤定讓流風不得不相信她的決心,何況她本就知道殷碧涵有這個能力。再不甘,握緊了拳頭她也只能放下來。
跟在流風后面出來,遲了一步的校尉提心吊膽地看著流風放下拳頭,終於鬆了口氣,連忙跑過去道:“下官此營校尉夏域,見過殷都尉。”
殷碧涵看著流風,冷笑一聲後轉向夏域,拱手回禮道:“夏校尉。”
“天寒地凍的,不要站在這裡了,請隨我回營說……”夏域想引路,卻看見殷碧涵身後還站著一個少年時,頓時一呆。
軍營裡,是不能有男人的。
殷碧涵之前臉色稍霽,此刻見夏域看著她身後的少年,不由又皺起了眉。
“這個……”夏域開口問,“這位是……”
“我帶來的人。”殷碧涵極為不耐地反問,“怎麼了?”
“都尉也知道規矩,軍營裡是不能有男人的。您看這……”夏域見她臉色不豫,說話便弱了幾分。但是該說的卻還是要說,否則罪責便在她身上。
“軍營裡不能有男人?”殷碧涵冷笑一聲,“那三殿下算什麼,女人嗎?”
“這……”
一句話頓時噎住夏域。
她自然知道殷碧涵這是砌詞狡辯,貼身小廝如何能與當朝皇子並論。但是她也看得出來殷碧涵只怕是鐵了心要帶人進營,不由為難地看向流風。
流風卻只“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朝營裡走去。
留下夏域一個人,囁喏半天,只得道:“今天也晚了…先入營再說。”她嘴上是拿時辰太晚當了藉口,心裡卻知自己讓他踏進門口便再沒有趕走他的可能,只能捱過一時算一時。
殷碧涵臉上又露出冷笑,不過她倒是沒說什麼。
“三殿下如何?”殷碧涵很自然地問起。
夏域陪著殷碧涵一邊朝裡走,一邊回答道:“三殿下前次受傷之後似乎一直沒有完全好轉。”夏